最可恨的还是太平,萧同伤重不能动时他天天守着萧同,运气通经,按摩穴道,自从萧同能够自由行动,他就整日里不在,晚上很晚才回来,自去旁边屋子睡觉,有时甚至整夜不归,似乎这个人不必吃饭睡觉都能活一样。
真是个怪人!萧同第一百零一次地感叹。
君子不计小人过,萧同大人大量,慢慢也就不恨他了,恨人多累啊,有那功夫还不如练练刀法。身边无刀,萧同拆了一条桌腿勉强用用,想人家太平细细的梅枝都能当成剑来使,萧同这桌腿练好了,只怕也是武林一绝。
正挥舞间,眼角瞥见院门外人影一闪,进来一个小太监。
萧同以为是每日里来的小顺子,也不以为意,再练一会,转过身来,却见那小太监直直地望着他,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却不是小悠是谁?
萧同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他,心中欢喜得犹如要炸开来一般,连日来所受的委屈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头晕晕的,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等回过神来,已被小悠带进屋里放在了床上。
床上?
萧同摇了一下头,才明白原来刚才竟欢喜得晕倒了,在小悠面前这样丢脸,真是面子上挂不住,难得厚厚的脸皮居然红透了。却见小悠清澈的凤眼中泪光莹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安慰他:「哎,好端端的哭什么?上次我笑话你哭,被你弄晕了过去,这次是我自己晕在前头,你可别不好意思,非要赔我几滴眼泪啊。」
「小同——」
「嗯?」
「你没事就好。」
「当然,萧同能有什么事?」
小悠狠狠地白了萧同一眼,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啊,萧同恍然大悟,对,他在宫里有线人——那,那不是他被、被……的事他也知道了?萧同一时气急攻心,内息一岔,剧烈地咳嗽起来,小悠忙手抚住他前心,缓缓送了内力帮萧同调匀气息。
萧同心中怨愤,怎么搞的,这一次伤得如此狼狈,比当日闯宫时受的伤还难好。
「别急,内伤比不得外伤,最是难愈,一定要静心调理才是。」
听着他清亮依旧的声音,关心肯切的话语,萧同的心平静下来,小悠说的总是没错,内伤最重要的是心静疗养,像他这样一时发狠一时慎怒,总也好不了,不正中了皇上的下怀,把他困在宫里了吗?对,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有命有一切,先养好再说!
萧同精神一振,爬起身来,抓住小悠的手问:「你怎么来了?」想到皇上的好色,忙道:「你还是快快出去吧,可别让那个混蛋给看到了!」
「哪个混蛋?」
「皇帝那个混蛋呗!我的小悠这么可爱,被他见到了一定不得了!」
小悠难得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道:「别胡说,什么『皇帝那个混蛋』,老爷听见了,一定要骂你欺君犯上。」
「哎——」萧同不满地叫了起来,「爹他是被蒙骗了,什么明君,根本是个昏君!」
小悠也不搭话,自顾自地道:「你的事,老爷只知道些明的,暗的没敢告诉他,皇上只说你是可造之材,要好好地栽培你,老爷那样的端正君子,怎能想到这些个,要让你娘知道你受了这个苦,更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