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双目磨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我得不到的,宁肯、毁了,也不会便宜你!”
“嗯,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突然抬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笑吟吟的对上她那双能吃人的美眸,她的眸底漾起了一瞬的惊恐,淡淡的无措在她眼中化开,说不怕现在的我,是假的,
“身上的钉子,还疼么?你啊,没有神骨,一把劣质的妖骨,若是肯像你侄儿那样,乖乖修炼,认真提升修为,心无旁骛只为飞升,你也不至于,如今还飞升不上上仙,还停留在最基础的阶段。
灵均,你想要的太多了,贪心不足,是会遭到反噬的!灵均,你知道么,你的这双眉眼与蛇祖真的很像,但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蛇祖,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
说罢,我手上用力,将娇滴滴的俏美人儿甩了出去——
嫌弃地拍拍手,我拂袖抬步离开,冷声道:
“本帝活了这么久,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本帝不管你身份有多特殊,后台有多硬,在本帝面前,是虎你给本帝趴着,是龙你给本帝蜷着。
你弄清楚你如今的处境,本帝想弄死你易如反掌,之所以没对你下手可不是因为本帝惧你,而是像你这种蝼蚁,本帝不屑动手。
本帝可以允许你在本帝的面前蹦跶,本帝也不介意高兴了陪你演上两段。
但你最好悠着点,因为本帝这人情绪不大稳定,你若是倒霉撞见了本帝不开心的时候,本帝一个想不开一掌将你拍死了,你可不许喊冤。”
“殿下。”侍女绯叶紧张兮兮的赶忙跑上去扶住摔倒在地的灵均,灵均抚着自己下巴不服输地扭头恶狠狠冲我喊:“灵帝!”
我冷哼了声:“你可以去同玄霄告状,当然他信不信你就难说了,即便信你,今时不同往日,本帝的清白,永远不会压在任何人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一句话上。
你也可以去煽动那些仙臣,不过,三界之内,谁人不知本帝御下森严。本帝有的是力气,让那些老东西乖乖把嘴闭上。
灵均,你想故技重施,可我已经不是你的故人了,你千万别忘了,你手里还欠本帝孩儿一条命!
好好留着你的性命,等着本帝来取。”
我的话不重,却能将灵均吓得当场身子一软,瘫倒回去。
我见状也不再同她废话,抬步带着红菱与莀欢往前走,徒留灵均主仆二人在身后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走了很远一段距离后,我才耳尖地听见灵均同侍女的声音随风从后面袭过耳畔——
“她,都记起来了,阿叶,她记起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殿下你先别激动,你忘记莀欢在她身边侍奉了么?说不准是莀欢那个死丫头告诉她的,况且当年的事除了奴婢和你,也没有别人知道……她们只是猜测,猜测罢了!”
猜测?她倒是会做梦!
我带着两姑娘悄然进了如意馆,一进门,就见到满院都挂着色彩鲜明,栩栩如生的花草鸟兽画稿。
凤川正赖在一名黄衣年轻女子的身边,央她教自己画凤凰。
那女子生得一双含情会笑的水眸,柳叶细眉,眉心描着一朵温婉的春日桃花,眼尾上扬,眼角鬓边用银笔勾勒蛇鳞轮廓。
雪白的高鼻,朱红薄唇,五官生得精致如画,如精雕细琢而成的天然玉人。
虽早已孕育一子,但仰仗自家夫君修为好,她自己也保养得当,遂至今还像个未出阁的二十来岁小姑娘。
一袭鹅黄长裙点缀白色狐毛,广袖上狐尾团团,银线密绣的卷云纹仙气飘飘,在檐下摇曳的灯笼暖光中,闪烁如星辰。
乌黑青丝高挽,斜簪玉梭,发间以桃花为饰,簪下坠下几排珍珠流苏,肩后青丝拢在胸前,看着既有少女的灵动明媚,又有母亲的温婉柔情。
耐心借着稀疏天光与檐下烛火教凤川勾勒凤羽:
“这凤羽可是难度最高的部分,若想让凤凰生动起来,一是勾线,线稿乃是基础,这凤凰羽毛的结构,要一笔一笔画得精细,其次是色彩,上色也是有讲究的,先调,再上,先铺一层底色,再晕染上面的实色,笔力要控制好,重一笔留痕,轻一笔不允,过度需得自然,不然会显得画面十分生硬……”
凤川抱胸嘶了声,有点想打退堂鼓了:“画画还有这么多讲究,怪不得苏钰让我放弃……本来还想做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男子呢,没想到,光是书画就让我望尘莫及了。”
黄衣女子笑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着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况且,这本就是一句恭维的话。
这四样,每一样单独拎出来都能令人穷其一生都未必可做到真正的精通,丹青这些,即便我研究数万载,也仍觉学海无涯,我没研究出来的,还太多。”
“哎……哎?师尊!”凤川见到我面上一喜,开心道:“您怎么来了!”
黄衣女子昂头瞧见我,亦是立即放下笔墨,快步赶过来行礼:“臣青王府狐心儿,见过帝尊。”
我一把拉住她丝毫不见外道:“狐妃不用多礼,我这次来,是给你传话的!靳九重放心不下你,总发信息骚扰我,让我替他来看望你,还嘱咐你,要好好听话吃药,遵医嘱,按照凤川的指示治疗身子!”
狐妃闻言又喜又歉:“这孩子,总叨扰帝尊做什么,我在蛇王宫有凤王和陛下保护着,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我朝她会心一笑,随即又从袖中掏出了一份书信:“这才是今日的正戏,普元上君托我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