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不怎么会做饭,遇到尤许之前,每天早上都固定不变地只吃两片土司一杯牛奶,中午和晚上也只会煮最简单的面条。现在只要尤许在家,就会给他变着花样做饭。云舒最开始因为习惯被打破,抗拒了两天,尤许也不强逼着他,只是哄着他尝一尝,这样没两天,云舒很快就适应了尤许做什么,他就吃什么,还能在尤许给出两个选项的时候,选出一个更想吃的。除此之外,云舒虽然连自己的腰带都系不好,却在网上看视频学会了打领带,每次尤许出门之前,他都会主动要求给尤许系领带。他还沉迷上了给尤许搭配衣服,虽然选出来的依然都是天蓝色。他甚至学会了偶尔和尤许开玩笑,会在画画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用画笔在尤许脸上来上一道。再甚至,从来没画过人像,甚至没画过现实生活中的景物的抽象派新锐画家云小舒,渐渐迷恋上了画唯一的人物——尤许。打着领带时候的尤许,带着金丝边眼镜对着笔记本电脑认真工作时候的尤许,做饭时候的尤许,睡着时候的尤许云舒都会画下来。他本来就天赋好,又因为观察细致,画得栩栩如生。每多在一起生活一天,相处一天,尤许心里的幸福,就又多开出一朵花来。他每次看着云舒,都忍不住想,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一个宝贝?这样温馨而又稳定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尤许倒是真的很能忍,最多也只是亲吻过云舒的嘴唇,每晚抱着一起睡觉,再进一步,就什么都没有了。再往深,尤许不是没想过,但他不敢贸然尝试,怕吓坏他的小男孩。一直到有天,花熠要出席一个晚宴,他作为经纪人要陪同。却在晚宴上出了小意外,花熠被人在酒里加了大量碳酸,醉得一塌糊涂,还被人抱住,最后被偷拍放到了网上。尤许不得不先带着人去工作室,处理相关的事情。不能在约定好的时间赶回家,尤许第一时间就在微信上联系云舒,尽量简明地和他说明情况。云舒对于直观看到的文字理解力要强一些,再加上这些天他已经很习惯住在尤许家,看到尤许的微信情绪也比较稳定,没再发生像之前那样一个人跑出门的事情。等事情都处理完,放在以前,尤许一定会直接离开回家了。可那天他却没有。大概是自己有了喜欢的人的缘故,尤许觉得自己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他破天荒地和沈曜聊了聊,讲了些关于花熠的事情。他自己幸福了,也希望身边的人能幸福。等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尤许才回了家。家里,他的小男孩已经自己洗过了澡,正盘腿坐在床上,略显笨拙地给自己擦头发。尤许快速在浴室冲了个澡,顾不上自己一身湿,就出来拿过云舒手里的大毛巾,帮他擦。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洗了个澡也没有完全散去。云舒的嗅觉很敏感,他一靠近,就皱皱鼻子,说,“尤许哥哥今天的味道不一样。”“尤许哥哥喝酒了,”酒意上头,尤许实在做不到平时那么理智,他低头在云舒嘴唇上亲了一口,问他,“喜欢这个味道吗?”云舒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觉得自己说不清楚。他以前不是没闻过酒味,那时候只觉得酒味格外难闻,他一闻就觉得恶心。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这酒味是在尤许哥哥身上的,又混着他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云舒就丝毫不觉得它难闻了。这些话太长,他说不出来,就只能抱住尤许,又用力在他身上嗅了嗅。如果是平时没喝酒,足够理智的时候,尤许一定会知道,到这里就该停了,他该哄着云舒乖乖睡觉。可今天他喝酒了,还喝得不少,云舒像只小奶猫一样在他身上乱蹭的动作,耗尽了尤许最后一丝理智。等他再回过神,他已经把云舒推倒在了床上。有些出乎意料地,云舒睁着双大眼睛看他,那双眼睛依然澄净,没有丝毫恐惧。甚至,尤许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甚至他竟在云舒的眼底,看到了一分期待。也就是那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的一分期待,让尤许情不自禁俯下身去,从云舒的额头开始,一寸一寸往下亲吻,吻过他的眉眼,鼻梁,脸颊,唇瓣,又吻他高高扬起的脖颈,吻他如艺术品一般的锁骨在尤许近乎忘我的情动之中,云舒突然开口,说出三个字,“火烧云。”尤许身形一滞,低喘着问他,“什么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