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嗯”一声,又说,“对了周哥,元旦快乐!”周未夸张“哎呦”一声,“你瞧我这脑子,都忘了是新年了!快乐快乐,星星同乐!”两人又聊了两句,沈曜挂了电话。浴室里水声还在继续,沈曜刚想浪上两句,比如问一问花熠要不要一起洗什么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是魏陶打来的。沈曜窝进软沙发里,笑着接起来,“桃子,元旦快乐啊!”“啧啧,”魏陶咂嘴,“这都过了一小时了,才想起来祝我元旦快乐,前面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又是忙正事。”他特意在“正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听得沈曜耳根一热,假意咳嗽一声,“桃子你别动不动就ghs,我是真的忙正事,前面有场夜戏。”“哦——”魏陶故意拖长了语调,“看来是我误会沈大歌星了啊。”沈曜笑骂一句,就听魏陶转口道,“新专上架一小时就破18万,啧啧啧,太了不起了,爸爸真为你感到骄傲!”“乖儿子,”沈曜跟着贫,“你确实应该为有我这样优秀的爸爸而骄傲。”两人又互相给对方当了两句爸爸,魏陶语气突然沉下来,“对了曜曜,你爸给你我是说你真爸,他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沈曜一愣,“没打,怎么了?”他和家里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闹翻,平时除非必要,基本不会联系,他爸难得找他,也是因为在热搜上看见了所谓他“有辱门楣”的事情,来训斥他而已。“没,”魏陶语气有些含糊,“就是我今天在医院碰上他了,他好像来我们医院开什么交流研究会,然后就随便聊了两句。”沈曜敏锐地察觉到这“随便聊的两句”,才是魏陶想说的重点,便道,“你直说,你们聊什么了?”“害,”魏陶大概是怕说了沈曜不开心,简略道,“也没什么,就是他好像知道你跟花熠现在绯闻传得火热。”沈曜大概知道魏陶为什么不愿说了,肯定是他爸说的话太难听。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淡下来,“我爸是不是说,我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跑去拍同性恋这种变态题材的电影,天天跟个男人搅在一起,把沈家的脸都丢尽了?”这下换魏陶愣了,因为沈曜猜出来的,和他爸说的不离十!他呐呐半晌,“曜曜,你”“没什么可惊讶的,”沈曜自嘲笑了一声,“我就是太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早在五年前,他爸妈给他下安眠药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魏陶叹了口气,“那你怎么想?”“没什么想法,”沈曜答得干脆,“他现在已经阻止不到我了。”五年前,会受他爸摆布,是因为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在意,在意这个“爸”,在意这个家,甚至也幻想,是不是有那么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和花熠也可以得到来自家庭的祝福。可现在的他不会再有这种无妄幻想了,也不会再在意了,不在意,就不会再受制于人。沈曜和魏陶一直讲电话,没有注意到浴室的水声,早已经停了。三十五颗星花熠洗完澡,随手围浴巾的时候,听见沈曜在打电话。他原本没多想,正要拉开门出去,可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了沈曜揣测他爸说什么的那一段话。花熠下意识就停住了手。虽然房间里并不吵闹,可毕竟隔着一层推拉门,沈曜也不是挨在门边打电话,花熠只能听见沈曜说什么,却听不见电话那头人的声音。不过,只听沈曜说什么,也够颠覆花熠这五年的想法了。他从来没想过,准确来说,是在他和沈曜分手以后,就再没想过,他们当初的分手,有可能源于,沈曜父亲的“阻止”。五年之前的大年三十,他和沈曜各回了各家。那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那时候的他毕竟还是个高中生,酒量自然比不得现在,喝得多了,整个人就犯困得睁不开眼睛。于是他强撑着精神跟沈曜发了微信说自己先睡了,没等沈曜回复,下一秒,就把手机丢在一旁直接昏迷。他那时本就睡眠很好,酒意上头,就睡得更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大年初一的上午。醒来,他自然是第一时间要找沈曜说话。满心期待地打开手机,想要跟男朋友说“新年快乐”,可看到的,却是当头棒喝。唯一的置顶对话框里,最新的消息是——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跟个弟弟谈恋爱,我们分手吧。大概没人能想象到花熠看见那条消息时候的心情,说是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在过山车的最高点突然坠落,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