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宝和他的新媳妇没在白荷这里掀起什么水花,自从第一天新媳妇来找她继而后头引起了刘三宝和新媳妇的争执之后,可能是刘三宝说动了她,也可能是新媳妇觉得丢了人,之后就没怎么在村里走动了,不过听说每天上门巴结的人也不少。
白荷不在意,亲近的几家人也都比较注意没在她面前多提,白荷又不怎么出门,一时间这两个人好像又从她生活里消失了似的。
只不过,好像到底只是好像。
连着几个晴天,白荷看着日头一大早就把床单被罩给洗了,被子晒在院子里,干干净净暖暖活活的好迎新年。
冬天水冷,白荷就在后院里打了井水上来洗了,只是到底地方小,洗完之后还得跑去河边过一道清水。
白荷家后面就是河,但是专门洗衣服的石板石阶却离得有些远。
把床单和被罩装在大木盆里,白荷吃力的端起来往外走,每到这时候,白荷就格外怀念后世不环保但是真的很轻的塑料桶,这一盆端起来,盆可比床单被罩沉多了。
“你说,那荷花真的啊哈哈”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白荷还没走到地方,老远就听到这么一句,真是晦气!
每个村里都有几个八卦聚集地,常年都有一些没事干或者是有事儿干也不干非得聚在一起说说闲话的长舌妇,偶尔,也有几个长舌男!
在刘家村,一个地方就是村里公用水井旁边的大树下,也靠近刘家的祠堂,另一个估计全国农村都通用的就是洗衣服的河边了。
“可不是,你说她还装呢,装什么装,都是个破鞋了,当自己是啥冰清玉洁大闺女不成,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呢!”
这声音,一听就是张寡妇,看来真是不受教训,白荷本来还想过去的,这下也不走了,非得听听这帮子老娘儿们整天编排她什么不可!
“哎呦张寡妇,还冰清玉洁呢,你搁哪儿学的居然会四个字四个字说话了?”
“可不,不得了啊张寡妇,谁教的?”
“去去去,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有什么不会的。”张寡妇笑骂。
“不是啊嫂子,这荷花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可不能乱说啊,回头她要是知道了”
说话的是张家一个小辈媳妇,对白荷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些心有余悸。
“就是,张寡妇,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你就敢这么编排,回头被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也在洗衣服的刘家的媳妇硬气的顶了回去。
张大妹原本得意的神情被这两人一打岔,脸上的笑都没了,“证据?没人看到我敢乱说吗?她本来就是一晚上没回来,不是去找姘头了去干嘛了,她一个大闺女,一晚上没回家,能有什么好事?不就是那见不得人的事吗?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的,谁还能冤枉她不成!”
张大妹也是机缘巧合看到的,加上她自己偷偷摸摸打听套话给猜出来了,只不过先前在家养伤,不好意思出门,这不,得了这么一个大消息,什么都顾不上了,立马就出来找人说了。
“她白莲花做了这丑事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就算你们刘家找上门来我也不怕!”
“还好意思在三宝和人家庄同志面前装的跟什么似的,害庄同志和三宝吵架,破坏人家感情,真是不要脸!”
还是她聪明,一听说了这事儿就上门和庄同志说了,这女人最在意什么她还不知道嘛?
张寡妇想着家里那块白得来的红纱巾心里就美,这可是城里的稀罕东西,在村里她这可是头一份!
怪不得呢,挂不得刘三宝那头就没动静了,估计那位庄同志得了这个消息觉得她已经不配和她做对比了吧!
白荷在后头听着听着有些恍然,原本她在外头过了一夜这事儿她就没指望能拦住,小孩子嘴不紧,加上那天发现她没回来的时候凤娟姐他们有些惊慌,一开始也没想到要瞒着,加上她确实是快中午才从外面回的家,肯定是瞒不住人的,至少邻居应该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这事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上回我就说了她天天往外跑,不知道做点儿什么生意呢,可惜你们都不信我,这下你们信了吧,这都在外头过夜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你看她家吃的用的,隔壁老吴家都说了天天大鱼大肉的,还一天天往村长家和刘四柱家送,就是巴结他们,做什么生意能这么赚钱?钱这么好赚我们早就发了,有她一个黄毛丫头什么事儿!”
张寡妇说的有理有据,虽然都是些邪门歪理,倒是许多人都被她唬住了,也有人没被唬住,但是天生不怕事儿大的,反正全都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各个都是亲眼见到白荷做了什么丑事似的!
“我要是她呀,哪里还有脸出来,早就一头碰死了!”
总结的真不错,白荷在后面都快气笑了,这堆人,估计都是张家人约好了来的吧!
“你都有脸出来我有什么没脸的!”
白荷大喊一声,拿着木盆就往中间一放,蹲下身来施施然洗起了床单。
大概没想到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了包,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就只有白荷抖动床单的声音。
这帮子人,真正多坏的算不上,也就是敢背后说说,要遇上那懦弱的,当面也敢笑笑,但是遇上强硬的,那就会怂回去,也不敢真刀真枪干起来,毕竟还要在一个圈子生活,好像以为就算背后说的再厉害,只要没被当场抓住就没撕破脸,下回遇上还能好声好气打招呼,有事儿还能理直气壮找来要求帮忙似的,也不知这脸皮究竟有多厚!
白荷没管这一帮人在后头的表情,只管洗自己的衣服。
“我有什么没脸的,你以为都是你啊,不要脸的小狐狸精小,这要是在过去早就给你沉塘了,由得你在这里瞎逼逼,刘三宝休你就是休得好,你个千人骑万人草的贱货,哪里比的上庄同志一根汗毛!不就是仗着秦凤娟的势吗,果然贱人就是同贱人合得来!”
秦凤娟那贱人不也一样是逃荒来的吗?逃荒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大男人都饿死了就她能,就她能跑到这里,要不是拿身子换的粮食,她张大妹头都给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