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澜瞪大眼:“谁说的?”哪个人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好了?徐爷爷合上相册,拉着孙女坐到小沙发,“时屿不错。”徐安澜抿抿唇,不吭声。该怎么岔开这个话题?爷爷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深谈:“爷爷年纪大了,就希望能亲眼看着你穿婚纱。”徐安澜鼻子一酸,心里愧疚。她一直没告诉爷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前,她没想过谈感情,更没想到过成家这一步。在她的人生规划中,这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步。徐爷爷叹了口气:“爷爷最近感觉腿脚都不好了,爬点楼梯腿就弯不过来咯,再过两年恐怕连路都不能走,更别说给你抱孩子。”“爷爷,您别瞎说。”徐安澜起身半蹲在爷爷跟前,如同儿时那样,她脸蛋蹭过去,搁在爷爷膝头。小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更多,后来,奶奶去世,她才被爸爸接回家。发顶一暖,那双已经苍老的大手在她头顶轻抚,一下一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澜澜,不服老不行,爷爷就是老了。”曾经商场的霸主此刻也显出了几分颓意。徐安澜心里难过,她努力忍了忍才把眼泪水憋回去,她仰起头望着爷爷,“爷爷,我试过了,可时屿不喜欢我。”她也不喜欢他。徐爷爷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未变,“时屿的脾气跟他爷爷很像。”他跳过了这茬,反而替时屿说好话,“他重情重义,他的人品爷爷是能信得过的。”徐安澜语塞:“为什么一定是他?”爷爷却不肯说了,他只是用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孙女,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疼爱之意溢于言表。徐安澜更加不解。“那万一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她撒娇的蹭蹭,避开爷爷的目光。徐爷爷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可能?我们澜澜这么好。”“那是在您看来,我也不是人见人爱。”她咕哝。小时候她无法无天的很,其他人当着长辈的面跟她玩得好,一转过身,对她可嫌弃着呢。后来,她出国,她就没再跟他们玩了。爷爷又笑了,他低头看看撒娇的孙女,目光看向桌上的相册时,眸底暗潮翻涌。他听说陆珺一家要回来,连着她两个女儿一起,到时也不知道他的澜澜会不会又偷偷难过。“你生日时屿会来吧?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他了。”徐爷爷问,“趁你过生日,给你热闹热闹。”老爷子实则是想看看,时屿对他孙女的重视程度是否能让他满意。徐安澜一听,心里叫苦。愁人啊。她扶着爷爷去休息,回到自己房间,她又给时屿发消息。这两天她例行公事每天只发一条,大约她骚扰得少,时屿反倒条条都回。【徐安澜:还在忙吗?什么时候回上海?我去机场接你。】徐安澜不明白爷爷的固执:爷爷今天回来了,说想见见你。【徐安澜:等我生日之后,我可以找你聊聊吗?】这回,时屿却没有回消息。时屿带着叶锦回家一趟,收拾了几样重要物件和衣服后,回酒店吃饭。将餐点叫到她房间,她身体不好,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说要去休息。汪助理等她进了套房的卧室,跟时屿汇报:“程峰那边提出要200万和济宁的学区房。”时屿眼中愠怒:“程峰说的?”汪助理心里也是怒极:“还有他那个妈。”叶锦大学毕业跟恋爱两年的同学程峰结婚,婚后义无反顾同他回了济南。所有人都以为除了没能有个孩子,她的生活十足的幸福美满。时屿也这么以为。直到前两年他来济南出差,跟叶锦见了一面,终于戳破这幸福的表象。“不行,不能给他!”忘了拿手机的叶锦红着眼睛看时屿。汪助理讷讷的:“叶小姐。”叶锦强忍着情绪:“时屿,不能给他。”“济宁的学区房是我爸妈辛苦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能留给他。”她一时失态,抓住时屿的手,“还有那200万凭什么给他?”时屿冷不丁被人拽着胳膊,他下意识要收手。抬眼看清叶锦脸上的泪痕,他一动未动。叶锦却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猛地缩回手。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她倒吸口气。汪助理不忍:“叶小姐,您先回房休息。”叶锦摇摇头,她右手摸上左胳膊。胳膊,还有衣服藏住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数都数不清。十年婚姻,她失去两个孩子,也丢了尊严,临了还要麻烦时屿拿钱买断她的婚姻以此来摆脱程峰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