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陆方海一直沉默着,良久,才闷闷地道:“这事儿还得查源头,看看是谁传出来的,给个教训才记得住。”
陆方海天不亮就出了门,不知他是怎么打听的,晌午的时候也不见回来。
还是何嫂子匆忙跑过来找杜文秀报信儿,说是陆方海在大山村把人给打坏了,叫杜文秀赶紧去看看。
正在做饭的杜文秀赶紧解了围裙丢下,方氏追到了门口,到底是不放心巧儿一个人在家,在后面喊有事儿回来叫人。
杜文秀嘴里应着,跟着何嫂就往那大山村跑去。
原来何嫂家佃的地就有挨着大山村的地,听说那边有人打架,不免过去看了眼热闹,一看可不得了,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打的的就是陆方海啊。
何老大在那守着,怕大山村的人抱团儿打人,叫何嫂赶紧去桃花村报信去。
何嫂火急火燎的回了村,带了杜文秀过去,何老大一转头,恨不得给她一下子。
“叫你回村儿叫人,你光把她叫来有啥用?”何老大压低声音,恶声恶气地对着何嫂子说道。
何嫂子这时才回转过神儿,眼泪差点没掉出来,若是陆方海和大山村的人打在一起,叫他媳妇来也打不过那么些人啊!
杜文秀心急地拨开挡路的何老大两口子,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那中间一个人被压在身下被打得鼻青脸肿,脸都变了形,骑在身上打人的正是陆方海。
四周还摔着几个年轻后生,才被大山村的人扶了起来,“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却没人再上前。
“方海。”听见杜文秀的声音,陆方海这才停了手,回头看到杜文秀,凶恶的脸上神色稍缓。
杜文秀上前去,问怎么在这打起架来了?
陆方海这才起身,啐了一口,说道:“就是这泼皮无赖,四处造谣我们家巧儿的事情,今儿早上就被我抓着了,还敢跑,呸,也不看看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
这时,大山村的村长也在村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陆方海也不待他人说,上前去行了一礼,将打架的原委讲了一遍。
村人原本就猜测是这事儿,所以除了与那无赖交好的几人,并无人上去帮手,如今听陆方海这般说,只觉得丢了自己村的人。
“这事儿确实是二娃做的不对。”老村长抚着雪白的胡须,眯着眼睛说道。“不过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撵到我们大山村打人啊,你这不是把我们的脸放在地上踩啊?”
陆方海浑不在意,四下里扫视了一番。“这流言最开始就是从大山村传出来的,我家妹子好好议着的亲就这么断了,在家里非要寻死,这事儿我要是瞻前顾后的不敢管,以后不是谁都能到我家脸上踩两脚了?”
顿了一下,又说:“还请村长原谅则个,现下这世道,败坏女子闺誉,无异于逼她去死。我就这么一个妹子,小时候吃了苦,如今我回来了,定不能容他人欺辱于她,谁若要欺我家无人,这就是他的下场。”
人群中有人悄悄退了去,杜文秀扫了一眼,觉得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村长摆了摆手,咳嗽两声。“你陆家的事儿,我们也听说了,这二娃嘴欠,是该打。如今你打也打过了,便请回吧。”
陆方海自是能猜出来他想什么,森然冷笑了一声,上去一脚踩在二娃的一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