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荷蓱在心里悄悄将盐的建模排序给提上日程。
但诸多劳累让她实在是无法继续用脑思考,此刻已月上枝头,盛荷蓱呵欠连天,抱着温度尚存的热水壶也躺进帐篷里。
不大的帐篷挤两个小孩还有些宽裕之处,那少年蜷缩着身子,不住冒着冷汗,眉头紧蹙,似是万分难受的模样。
盛荷蓱叹口气,将热水壶推到他身边,少年一接触到热源下意识就将其抱紧。
她出神地盯着他的动作,心下也不免有些担忧。
这人行不行啊?唉,不过她真的已经尽人事,只能听天命了。
就这么纠结地看着,看了许久盛荷蓱把自己给看睡着了。
凌绛苏一睁眼,便发觉自己似乎在一个未曾见过的地方。
身下是柔韧滑顺的布料,包裹他所见的整个天地,侧顶旁有块类似于窗户作用的透明料子,跟前是一个正呼呼大睡的清瘦少女,她饱经风霜的衣装和打扮,即便这般,但也难掩五官清隽,从这些可估摸着她应是个流浪儿。
敢用如此贵重的布料制成帐篷,显然此帐篷的主人必定为天下少有的枭雄或富甲一方的豪绅。
他和那女孩儿估计是一同被抓来的吧,凌绛苏掏出刀思索着是否需冒险划破帐篷冲出去,但万一惊动守卫……
他的动作却惊醒了酣睡的少女,少女揉揉眼,徐徐爬起,咕哝着:“唔…你醒了?身体感觉还好吗?”
凌绛苏一震,蹙眉将弯刀握到身前,明晃晃的白刃隔在二人间隙,一种危险的氛围逐渐弥漫。
盛荷蓱被他这通不明所以的操作吓了一跳,不忿道“搞什么啊,昨天明明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她暗自将半自动枪枪伸到手边,随时准备着开枪扫射,她并不是什么圣母,救人是一回事,若是这人不识好歹那她自保可名正言顺。
“你?”凌绛苏不置可否,缓缓回忆昨日,他似乎好像是在同老虎搏斗,差些就要丧生虎口,可他为什么要跟老虎厮杀呢?
他试图在自己记忆中寻找更多,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他身体一缩,刀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凌绛苏抱着脑袋,面容似是十分痛苦。
盛荷蓱着急地上前并将刀踢到一旁,扶着他让他躺在一旁,“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忙活了。”
凌绛苏无奈地继续躺着,有些相信少女的说法,看她如此自若,此处断然是她的地盘,但这少女邋遢的装束实在与这顶帐篷过于不符,因此他还是心存疑虑。
盛荷蓱不知他心中所想,看他乖乖躺在帐篷里,开始仔细打量他,见他衣着虽破,但却为绸缎绫罗所制,必定出身不凡。
“你怎么会来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盛荷蓱不解,好奇道。
眼前人却一脸茫然:“我记不清,只能记起自己碰上老虎之后的事。”
这娃怕不是脑袋磕石头上给磕傻了。
盛荷蓱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如此英英玉立的美少年居然成了大傻子。
但她一想到刚才他还拿刀威胁她,遂即不爽竖眉道:“总记得是我把你从老虎嘴里救下来的吧,一见面就用刀对着救命恩人,是想恩将仇报啊?”
凌绛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似乎很不好意思,将头埋入臂弯中,声如蚊呐:“……对不起。”
盛荷蓱得寸进尺道:“什么?我没听到。”
“对不起!”凌绛苏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歉,连耳尖都染上些许桃红。
盛荷蓱笑得前仰后合,恶趣味被狠狠满足,笑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凌绛苏带着怨气的目光才肯停下。
她似是想什么,便随口问道:“对了,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家在哪里?”
“凌绛苏。”少年这会儿倒是不再含蓄“我刚刚说过,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盛荷蓱整理起自己之前建模出来的物品,瞥他一眼,自报家门道:“这样啊,我叫盛荷蓱,我父母亲也过世了,如今自己住在这里。”
“既然你也没有家的话,要不要跟我住一块?”
凌绛苏暗道此处果真是她的居所,但这人或许心肠不坏,尚且可以交涉,他便开口道:“你这地方,是你自己的帐篷吗?实不相瞒,你衣着,咳,但是却有如此昂贵的布料,况且你昨天一个人是如何把我从虎口救下来的。”
盛荷蓱晓得凌绛苏的言外之意,其实她也琢磨过是否需在这个世界的土著面前隐藏自己的能力,这个能力实在是过于特殊,若是那类提升武力的或是魔法,尚且可以解释为有能之士。
但建模系统建模出来的道具该如何掩饰?她不可能一辈子不与人打交道,伪装迟早会有露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