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德的房间在五楼。在四楼楼梯拐角处,安德莉亚听见一阵吵闹,循声看去,是两个孩子——应该是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达。
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安德莉亚失笑不已。她不欲插手孩子们的事情,便隐在暗处,默默等待她们离开。
“安多米达,你想去哪?”贝拉特里克斯的小姑娘特有的尖细的声音传来。她仗着比安多米达高,拦住安多米达的去路。
安多米达在气势上就不如贝拉特里克斯,她低着头,无助地抓着衣服,讷讷地说道:“贝拉,我没……没想去哪。”
贝拉特里克斯看不惯安多米达的柔弱——一点都不像个布莱克,她扯过安多米达的手,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诘责着她:“你是不是想去五楼?”
想到五楼,她更加愤怒,力道都不自觉大了些,安多米达的手腕都被抓红了。她斜眼看着安多米达,生气地说:“妈妈讨厌他,你会惹妈妈生气的!安多米达,你自甘堕落……”
贝拉特里克斯越说越难听,安德莉亚不得不出来制止她。她走到两个女孩面前,对贝拉特里克斯说:“贝拉,快放开你妹妹。”
贝拉特里克斯人小主意大,她一贯喜欢高贵冷漠的人——这与布莱克家族的传统有关。对于温柔的人,她反而不太喜欢。
她仰头看着温柔的安德莉亚,眼中是不服气与轻视,甚至挑衅地将安多米达的手拽得更紧,安多米达都忍不住小声痛呼。
安多米达实在太像薇薇安了,安德莉亚心中强硬的一面不自觉被激发。她冷下脸,拨开贝拉特里克斯的手,将安多米达拉到一边。
她蹲下去,温柔地擦去安多米达的泪水,轻声说:“安多米达,别哭了。你姐姐她不是有意的,她不会再这么对你了。”
在安抚好安多米达之后,安德莉亚走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也许是背着光,神情有些凉薄。
她沉声开口,以长辈的口吻训斥贝拉特里克斯:“贝拉特里克斯,无论如何,安多米达都是你妹妹。作为一个姐姐,你不该这么对待她。”
安德莉亚的强势像足了一个高贵的布莱克,这恰恰是贝拉特里克斯所向往成为的。安德莉亚挥开贝拉特里克斯的手时,她没有反抗。她一直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
最后,从安德莉亚与布莱克的相似感中,她意识到安德莉亚是她的长辈,不甘不愿地说:“好的,安德莉亚姑姑。”
“我会好好对待安多米达,但是——”贝拉特里克斯仰着脸,还是忍不住反驳,“——她背叛布莱克家族的时候例外。”
贝拉特里克斯与安德莉亚有着相似的眉眼和五官——她们都是典型的布莱克。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在宴会上,德鲁埃拉更关注大女儿贝拉特里克斯多一些。
安德莉亚看着贝拉特里克斯仰着小脸认真反驳的样子,脸色稍缓。但是她仍然冷着脸,提醒着贝拉特里克斯:“可是,贝拉,就以现在而言,安多米达并没有背叛布莱克家族。”
贝拉特里克斯迟疑地看向了一旁的安多米达,思索了一会,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认同了安德莉亚的话。
贝拉特里克斯和安多米达离开之后,安德莉亚来到阿尔法德的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等了片刻,安德莉亚拉动门把手,门自动开了。
一个空酒瓶咕噜咕噜滚到安德莉亚的脚边,不止如此,大半个地板上都是空酒瓶。而桌上摆满了没有开封过的酒瓶,堆在一起,就像是酒水倒卖现场。
阿尔法德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雕花大床。他拿着个酒瓶,咕咚咕咚地喝着,即使察觉有人来了,也毫不在意。
安德莉亚踢走这些空酒瓶,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她走到阿尔法德的对面,俯视着他,本想指责阿尔法德。
但是她沉默了——阿尔法德的脸喝得红彤彤,神情却很萎靡。安德莉亚放柔语气,艰难地说道:“阿尔法德,我想和你谈谈。”
阿尔法德保持着仰头喝酒的动作,醉醺醺地叫嚷着:“没什么好谈的,那个什么……安德莉亚,快点离开我的房间。”
阿尔法德还和以前一样对布莱克的人漠不关心。安德莉亚苦中作乐地想着。然而,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的眼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湿润。
她将魔杖指着门,念了个咒语,门就自动关上了。在门关上后,她轻声说:“阿尔法德,我是安德莉亚·怀特,我没有死去,我还活着。”
“还记得当初,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没想到,我真的是布莱克家的安德莉亚,兜兜转转,我重新回到了布莱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