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什殷明知故问,在木获耳边低声细语,“木获,到底为什么啊?”
木获的鸡皮疙瘩快从心里爬到身上了,她手上用力,紧紧搂着猫,“坏猫!”
“坏人!”
崔什殷绝不肯在言语上吃亏,尤其是她刚刚睡醒精力旺盛的时候。
“阿殷,不知为何,我总有些担忧,你如今这嗜睡的样子,跟你的修行有关。”
木获把她的担忧直白地说了出来,开玩笑的时候玩些文字游戏无所谓,但是到了必要时候,她还是想要一个明确说法。
“阿殷,我记得你成年那一次历劫,是最凶险的,此后数次历劫,都是有惊无险,这一次到如今,却是什么苗头都没有。”
木获露出苦恼的表情,历劫她不怕,只要做好准备,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解决,可这一次不同,仅仅只是知道崔什殷的修行到了某一个关键时刻,至于会发生什么,又能做什么,却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当事猫晃晃脑袋,算是摇头了,“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是时候未到吧。”
崔什殷换了个姿势,抱着木获的手摇了摇,“我都不怕,木获你怕什么?”
是安慰人的话,不过安慰的力度实在太轻,木获看着信心满满的猫,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猫的脑门,“大胆。”
这一声“大胆”也不知道是在说猫,还是在说人。
“大胆!”
崔什殷摆出凶恶的模样,因为木获总调戏猫,有些事情猫已经习惯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追究一二。
一人一猫闹了好一会儿,崔什殷觉得困意来袭,身子一歪,躺在木获身边睡着了。
“阿殷——”
轻唤了一声,确定猫是真的睡着了,木获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她生命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个毛茸茸的家伙,怎么能不用心呢?
偶尔掐算一番,算的是比自己修为低了不知多少的人,算的是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的事,真的要算自己相关的一切,最多只能得到一个朦胧的结果,而且,还未必能做多少改变。
这世上最可恶的事,就是你隐约知道了事情的走向,想要改变,结果反而从旁的途径推动事件以其他方式继续沿着原有轨迹发展。
或者说是预言的自我证实。
木获当然尝试窥探天机,却占卜跟猫有关的事,结果嘛,不足为外人道。
伸手把猫的身子摆正了些,这猫就是这样,总是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虽然这是猫绝对信任人类的表现,木获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把猫摆正之后,尾巴也要摆正,如今这七条尾巴也是焉焉的,没有一点精神,木获轻轻抚过七条猫尾,把被子扯过来,将猫盖住。
门口的菜地其实并不需要木获亲自侍弄,院子里也没有太多的事需要亲力亲为,既然猫又睡着了,木获干脆就换了衣裳,睡在猫身边。
没什么随意,木获睁着眼,瞧着熟睡的猫,忍不住上手抚摸。
猫这种生物,有时候像极了小孩子,闹腾的时候,叫人忍不住心烦,不闹腾的时候,叫人忍不住心忧。
木获思绪纷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猫爪,又把猫爪放在手心,在某一刻,这猫爪忽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