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都没让傅子轩说什么话,她含笑的对着傅子轩说,“少爷,您先坐好,我来帮你脱鞋子,当年傅夫人生下两个双生子,其二人之间有一个唯一共同的胎记,两位少爷的脚底都有一块椭圆形的胎痣,一个左脚,一个右脚,死了的那一个在左脚,而现在这个……”她迎视着他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在右脚——”
她看见他眼睛里有某种东西跳动了一下,而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抿着唇,侧着头看着她,她扯嘴轻轻一笑,低语,“我会保护好少爷的——”
当着众人的面,脱下鞋子,底脚上的脚迹让人说不出话来,齐荣蕙震惊的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因为儿子都跟他相认过了,彼此的记忆也不可能有假。
“如果齐妃娘娘不信的话,滴血认亲也没关系,据说如果是父子的血,其血会互融,傅老爷今天已经回到傅府了,不信去确认一下也没关系——”佟云儿再为他穿上鞋子,扬着头,“是真的哦,少爷,老爷已经回来了……”
司徒长安眉头紧紧的看着自演自导的女人,一出好戏,因为佟云儿的到来而变得烂七八糟的,这出戏,已经没戏了——
她哼了一声,瞪了佟云儿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等一下皇后娘娘——”傅子轩突然出声唤住了她。
“哦,傅公子这是有什么事?”司徒长安转过头,态度貌似不是很好,整个事情就这样被搅和了,让人受了一肚子的气,十几年也只差一步就能毁了齐妃一族,今天再差一步就能同时毁了两个人的后台,但是——
“我是接到圣旨说我家的二妹在皇后娘娘这里作客才过来接她的,今日我们准备回去,皇后娘娘能帮忙通知一声么?二娘从小就没离开过她,有点想她了,请她早点回来,今天跟我们一起回去的话也行,麻烦皇后娘娘了——”
“我知道了——”司徒长安甩了甩衣袖。
“啊,皇后娘娘,”佟云儿突然也唤了一声,“我昨天梦见佟家老娘了,她说最近很想她以前的主子,说会去宫里来看看你,还想服侍您,到时候佟家老娘就麻烦你了——”
司徒长安身形一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里最震惊的不是齐荣蕙,还有一个没说话的傅子轩,他知道傅家的孩子左脚有胎记,但是不知道另一个孩子的胎记右脚,而且在自己的右脚上出现了那个东西,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傅家的孩子,那么又怎么会出现在宫里成为齐荣蕙的儿子?
这一条信息在脑海里掀起了千层浪,所有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傅家与齐家,移花接木了么?当年那个死胎……是齐妃娘娘的么?
齐荣惠还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大脑的思绪一片混乱,佟云儿走上前扶住她那颤抖的身子,好不容易燃烧的希望又被这种无情的方式让幻想破灭。
“皇后只是想利用你的手来除掉凤瑶而已,虽然不知道能给凤瑶什么打击,但间接性会让你俩斗个你死我活,她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你们两个翻脸在一旁看戏,坐收渔翁之利,在你认子之后也让你永远翻不了身——”
“怎么可能,就算脚底有痣的不一定就是傅家少爷,天下那么多孩子,就算有类似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们凭什么认定他是傅家的,儿,你记得对吧?我绝对不会认错我自己的孩子。”齐荣蕙推开佟云儿的手握住了傅子轩的,目光含泪,颤抖得不知所以。
“我……记得,与母妃的一切都记得——”傅子轩目光很温柔的说,“别急,先静下心来,当着皇后的面这么说也是情非得已,看来,就算母妃你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呢……”
只要认可他不是齐妃的孩子,那么一切思路便通顺了,一直自欺欺人的没去想这种可能,从另一个角度也是自身的怯弱,他的思路理清的特别快,甚至几乎能将当年所有的事重说一遍,只要认可了这一点,那种打不开的局面全都打开了。
“当年什么事也没有!”她双手捂住耳朵不去相信。
凤瑶看着失控的女人毫无表情铿镪有力的说,“你也感觉到了吧?就算真不知道也意识到这项阴谋中的真正意图,如今只是物归原主而已,不伤一卒的物归原主,齐妃娘娘,如果早知道你不知道,事情也许不会变得这么麻烦了……”
她原先以为这女人是在自取灭亡,可是因为这女人一个人而让齐家受到灭门之灾那是有多无辜的场面,根本不知道换子是她身边最近的人所为,只是为了她的地位还有名声,及皇上的宠爱,怕失去这一切才隐瞒整个事件的真相。
“当年出此下策我以为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年,怕是齐家某人知道你生下死胎怕你的地位受到影响才借用与你一天生孩子的傅夫人之子来掩饰,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这种事一旦揭穿后患无穷,我不知道司徒长安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竟然准备在宫里直接揭穿他的身份,不得已我只得出此下策,不骗过她的眼睛齐家还有傅家都会受到牵扯,因为一个孩子而让两个家都受到具大的攻击实在是不值得。”
佟云儿说,“相遇就是一种缘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相遇,在少爷心中我想您都是独一无二的母亲,这种缘分也有可能是你那无缘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给你的一份礼物,”
心中的恶梦一次一次的否定过了,原来真的是事实!
齐荣蕙的眼泪一滴一滴无声的落了下来,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