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啊,”陈妈一听潇淑晴的语气一脸担忧,“傅家哪能少得了夫人把持,若没了你傅家就一盘散沙,少爷现在还担不起重担啊!”
陈妈知道潇淑晴曾经好多次想追随着老爷而去,可一次次看着小小的小姐而作罢,努力咬着牙忍耐着。
“对呢,夫人!”珍儿也忙着上去挽着她,而后求助的望着佟云儿,“佟姑娘,您多劝一下夫人,夫人平时最疼你了,也最喜欢听您说话。”
“我已经作好打算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只身带着你们出来。”潇淑晴嘴角含笑,没有一点落寞的神色,“交给他就行了……”
“虽然娘对云儿很好,可是云儿不太喜欢这样的娘,在没有十足把握保证自身安全又想着救别人,即便是救了也让活着的人一生背负着无法忘却的痛,云儿觉得娘很自私,您究竟是怕爹已经死了,还是怕所得到的消息是假想着解脱的方法?莫非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让一代女豪杰承受到达了底限了么?”
她声音轻轻的,语气温柔的,却一针见血的将潇淑晴一直所有的忧虑给道了出来。
佟云儿望着远方,“云儿觉得,如果不好好看看那个让自己痛苦了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怎么能甘心的去见阎王爷?如果是我,即使只剩下一口气我也想要看看那个害我的人的下场,不这样怎么能解气呢?”
语气依旧是那种温婉,不轻不重,与平时说话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让潇淑晴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非常矛盾,好似所有的一切被看穿了一样,又有一丝不甘心,眼里还有一抹恨意,纠结的不知恨谁,这样的潇淑晴却也是众人从来没看过到过,她几乎咬着牙的说,
“云儿,你想看到娘这副面孔么?他说过之所以会觉得我特别,那是因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我都能保持着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喜欢看我天真没有污垢的眼睛,可如今,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我呢,恨他了,恨那个让他消失的人,也恨他当初那种独断的决定!”
表情几近有些扭曲,与平时那个始终当家平静和蔼对她的女人不同,那眼里所表达的情意是真的恨——
因为一直给自己当家责任而默默压抑着心里频临崩溃的心,如果不是那唯一的坚持支撑着她那脆弱的灵魂,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压抑着恨,压抑着思念,压抑着家里的一切,这便是一个在丈夫失踪之后女人担起一切最基本的付出,咬着牙,支撑着,一直,一直支撑着……
陈妈与珍儿被她的恨意威慑的退后了几步,一时半会儿似乎有些迟疑了起来,虽然常年跟在潇淑晴身边,可潇淑晴从来没用这种表情出现在外人面前过,那两人的表情有些惊悚,可佟云儿的嘴角的弧度却渐渐朝上弯起,看着潇淑晴,“那就恨啊,娘你又不是圣人,也不是木头,该笑时就笑,不高兴是就哭,该怨时就怨,该恨时就义无反顾的恨啊,这种情况不恨才不正常呢……”
她走上前,无视潇淑晴的表情给别人带来的震撼,双手抓住那有些颤抖着潇淑晴的手,嘴边的笑意不减,好像给予勇气一样的说,“所以,要好好的活着看看结果,不是还有少爷么?你又不是一个人,只要好好看着就行了,你不是相信那个人么?”
不可思议的望着牵着自己手平静说出这些话而后牵着她朝马车走过去的佟云儿,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一个晚辈的几句话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了,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子,竟然看出她心里积累了十几年的沧桑,而且还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那就恨吧——
还是头一次听到晚辈对她说这种话,不是那种安慰的,也不是那种劝解的,是让她自己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看见潇淑晴的表情渐渐松懈恢复平时的样子时,陈妈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也不去管佟云儿的想法含有多少失礼的成分,陈妈与珍儿总算是对的潇淑晴放了心,两人感激的望着佟云儿的背影。
青云拉开布帘,若有所思的望着佟云儿,能将固执不肯离开原地一步的潇淑晴说动,功劳还真不小呢,就连少爷也常常拿夫人没办法。
佟云儿笑眯眯的望着那看向自己的青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吧?”
是的,丛林之中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这种危机意识让人不察觉都难,看来潇淑晴欲拿自己引蛇出洞的计策看来还真的生效了……
青云闻言,点了点头,她自然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所以示意车夫马上启程,马车刚欲起行,那一刹那间,从山顶处忽然扔下好几只烟雾弹落在马车四周,气息一下子混乱起来,栖身于这处最近的鸟在飞起不久身体便不平衡的摇晃起来,青云大叫一声,“不好,烟雾里可能有毒!”
利箭穿过马的脖子,一声悲鸣,马哀嚎一声将着她们颠簸了十几米远才停了下来,倒在地上,马车也随之往前倾去,仿佛像预谋以好的计划一样,一环一环的接了下来,
佟云儿的气息立刻被憋住,慢了好几拍的另几个人也慌忙捂住了鼻子,如果吸入过多烟雾,根本不知道敌人接下来想干什么。
车夫还有青云小心应付着飞过来的箭,沾了毒的箭全被青云利落的身手砍成几截落在地上,稍后片刻二十几个黑衣蒙面持刀的人从树林之中现身在马车四周,凶狠的开始着刺杀行为,车夫还陈妈与珍儿相继也参与打斗之中,走之前两人让佟云儿好好看着潇淑晴,因为知道那些人都是冲潇淑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