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右手经脉一抽一抽的早就痛得麻痹了,而惠子这么轻轻一碰,正中穴道,他冷汗都浸出来了,他敢肯定惠子现在一点也不高兴,那种萦绕在她身边恶魔般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好像狠狠的要撕开他左手一样。
“哦,不痛么?”惠子见他没动静,手指头又再次伸了出来,这回手冢国光巧妙的躲开了她的手指,她绝对是故意的!比起自己在场上不顾左手而完成比赛,这个明知自己受伤但还狠心戳自己的惠子,应该更可恶吧?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没事——”
“原来网球这么有趣,有些人不要手也要选择东西,我倒是没看出它多有趣,现在,高兴了么?”她说话还是那么讽刺着,因为,就算全场为他行为感动的同时,她也只觉得这个人好笨,就像笨蛋一样,以一时之气弄得像救世主一样,为了胜利牺牲自己的左手,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
失去了,如果真的失去了,那还谈什么喜欢?
嘴里说着喜欢的人,行动却这么的白痴,她可认同不了这是他所喜欢的网球,如果手真出事了,他日后用什么去喜欢这项运动?
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退去,手冢这才看到她脸上的变化时突然说不出话来,那表情很严肃,很少看到她这种表情,明明受伤的是他不是么?
“我可以说你活该么?”忽然,她又扬起笑脸,冷嘲热讽后好像还不甘心似的。
一辈子,两辈子,看到的还是这种事,这种大义,是笨蛋才会干的事,看到那一幕的自己尽量在保持着平常心,可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在看球场上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坚强可以不哭的,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到这里来看比赛,她想她的心练得还不够狠,但她最讨厌小光的就是这种大义,就像有一种人直路走不通却不懂得拐弯的人,死脑筋,网球的意义难道就仅仅限于这样么?
那双眼睛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努力地,努力的在隐忍着——
他伸出手,抓着她的肩,将她往自己身上拉过来,惠子不知道他会突然出手,一时不察,硬硬的被拉入他的怀里,他嘴角扬起笑意,“惠子,你是喜欢我的吧?”
那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但下一秒,手冢国光再次被某个女人摔了过去,拉着他完好的右手直接被摔翻了过去,几乎没有思考就被惠子ko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小光,“啊,不好意思,刚刚不知道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我一个激动手就出去了,你还好么?”
他是从哪里看出她喜欢他了!!!
这样妄自妄想她的一切,摔这么一下算是比较轻的了!
“心情好些了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突然精神了起来,手冢国光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她一愣,这时才发现心里那团火好像消了不少,刚刚看他比赛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算知道那跟她没关系可还是忍不住想将这个人揍一顿。
她错愕的看着这个人,只是为了逗她的心情才这么说的吗?
手冢国光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破绽,刚刚那话出来时让她大脑差一点就死机了,她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为了不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才将那个人扔了出去,他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么?
难道这一世的他还学会开玩笑了么?开这种玩笑——
“疼么?”她望着他的左手问道。
“总感觉不管说出什么话来惠子你都会变脸……”手冢国光非常聪明的知道不管说出什么样的答案都讨好不了她,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小光,这一辈子你跟网球结婚吧?生儿育球什么的其实也不错,对它用了这么多心,别再害别的女人跟你过一辈子了,一定在大发慈悲别去招惹别人,在别人无法替代那个球的时候——”惠子很认真的对着他说。
“好疼——”无视惠子说了那么一大堆,他右手按住肩膀突然叫了一声。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蹩脚扭转话题的方式,还不是一般的笨,但是,小光什么时候学会了一这招让人还挺费解的……
他喊痛她却无动于衷站在那处直直的看着他,左手臂处的确是疼,可比起她走下来站在他面前时眼里闪过的痛楚好像小多了,好像自己双触动了她其它的伤感……
他看着这样的她,也认真的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梦里一直听到一个声音,”他缓缓开口,“如果手不能治好了,会不会,我会更幸福一些?”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变得惊悚起来,而后有点不自在的掩饰着,“笨蛋,梦里的事怎么能信?这不是你说过的话么?”
他是真的听到那种话了么?惠子心咚咚快要跳出来了,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正在漫延,那个世界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梦见,难道他在那个时空也出现什么问题了么?
“如果不打网球了,就一定能幸福么?”
这个问题,惠子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那个自己在心里问了很多遍的问题被当事人亲自问出来了,惠子,如果不打网球就一定会幸福吗?
其实她知道的……真正左右她上辈子的幸福并不是网球,是她不想去承认的东西,是家与事业的平衡点,或许他是全日本歌颂的人物,能达到的高度是当时的她怎么攀登触及不到,作为妻子……她要的,并不是传奇的人物,不需要他有多伟大,多厉害,只是一个会疼自己的人而已,所以她讨厌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对彼此的婚姻有些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