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颊,楚问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贺兰然,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是在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打她。
贺兰然原本在打了那个巴掌之后是有那么点儿后悔的。因为大家都是女人,坦诚相见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因为楚问不顾伤势的赶来救自己,贺兰然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可现在被她这无辜的小眼神一看,贺兰然只觉得瞬间一阵火起——她终究是没有忘记楚问对她的那些别样心思的,这人怎么就能装起了无辜呢?!
凌厉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刺过来,楚问终于彻底回神,想起了两人目前的处境和状态。原本只是被打红了半边的脸,这时候是整个红了个透,楚问也不敢再用她那无辜可怜的小眼神看贺兰然了,反而微微侧过脸不敢去看她。
捂着脸的手有些讪讪的放了下来,楚问身子僵直的坐着,根本不敢再动半分。目光无意识的一瞥,突然发现因为两人刚才的动作,裹在外面的蓑衣有些敞开了,一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春光乍泄。
楚问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在急速上升,她来不及想更多,连忙一把抓过蓑衣将人再次裹好。贺兰然通过她的动作也发现了这一状况,脸上的气愤瞬间被羞红代替,忙不迭的伸手把蓑衣抓紧裹好了。
默默地收回爪子,楚问目光游移着懦懦开口:“那个……贺兰,你之前淋雨发烧了,状况很不好,我才……才……我不是有意要脱你衣服的。”
脑子已经乱成一片浆糊的人,显然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就好像此刻的楚问,说话也不过脑子,专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一听楚问提起脱衣服的事儿,贺兰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恨不得狠踹她几脚才能解恨。不过听了对方的解释,贺兰然总算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好半晌,贺兰然语气复杂的声音才传来:“谢谢你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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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问要的似乎很简单。贺兰然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能来”,这一趟带伤冒雨的赶来,楚问便觉得是值得的了。她微微眯着眼,笑得有些满足。
将楚问的神色尽收眼底,贺兰然的心里越发的复杂。最终只能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话锋一转,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楚问,我昏迷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听到这个问,楚问下意识的扭头向外看去,不过还没等她看到外面的天色呢,便先尴尬的再次僵硬了身体,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们身上这蓑衣本是一人独穿的,现下能裹两个人已是难得,为了不再次春光乍泄,虽然两人都很尴尬,但蓑衣之内的两具身体仍然紧紧贴着的。楚问现在这一动,自然也就带动得贺兰然的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怀里那温软的触感楚问便再也忽视不得了。
贺兰然已经清醒过来了,所以这尴尬也不再是独属于楚问一个人的。遇到这状况,贺兰然也忍不住干咳了两声,之后不得不将话题转回目前这个让人尴尬的局面:“其实,我感觉现在身子好多了,我们不如……不如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楚问的脸红彤彤的,她尴尬的时间自然是要比才清醒过来的贺兰然多得多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有别样的心思,现在这样的状态也让她觉得有些煎熬。这时候听了贺兰然的话,贴着贺兰然的皮肤也不再有滚烫的感觉了,她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连声应好,同时小心翼翼的伸手将扔在一旁的衣服给拖了回来。
衣服是拿回来了,可是接下来楚问却是半晌没动静。等到贺兰然忍不住开口问时,她才一脸为难的回答道:“贺兰,这些衣服都湿透了。现在还没干呢,你这身体刚刚好转些,还是别穿这些湿衣服的好,否则又该发热了。”
不穿衣服难道继续和你一起裸着裹在这件破蓑衣里啊?!当然,这只是贺兰然此时此刻在心里的吐槽,这样的话如果要她说,她还真说不出口。于是只能缄默。
贺兰然沉默了,楚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山洞里瞬间静得让人觉得压抑。
平日里能和所有人油嘴滑舌闲侃的人,这时候似乎突然就变得笨嘴拙舌了。楚问盯着贺兰然故做平静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觉得还是要说些什么分散下两人的注意力,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才好。于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挤出句:“贺兰,最近暴雨连连,你不在军营里好好待着,突然跑出来做什么?”
原本已经闭目养神的贺兰然听问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楚问一眼,表情淡淡的,眼神里说不出有些什么东西。楚问被看得心里很不自在,于是忙又说了句:“如果是什么军事机密,那你就别回答了。我就随口一问。”
贺兰然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却直言道:“没什么好保密的。军中的粮草将尽,可运粮的队伍却迟迟没有消息。最近暴雨连连,我只是想出来看看他们是不是阻在路上了。”结果差点儿闹得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果然是因为粮草啊。楚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贺兰然的话没有说完她也看出来了,却不用多问,总之她这趟出来是为了粮草不会错了。想了想,楚问道:“青龙军驻地距离最近的庆云县不过二十余里。那地方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又有青龙军护着,这次燕国的军队似乎还没打过去,过去弄些粮草应该问题不大。”
贺兰然听了,古怪的看了楚问一眼。半晌,好笑的开口道:“你倒是想当然了。现在战乱初起,百姓们存粮都来不及,哪里会轻易把粮食拿出来?再说那些商家,遇到战争多半也是选择囤积居奇的,我只是个边关守将,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买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