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的楚大公子显然比不得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这伤不算深,在许多江湖人看来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楚问被这一刀砍入肉里,却是瞬间疼得脸色一白,冷汗都出来了。
自从遇到那个什么郑若雪开始,楚问最近真是倒霉透了。上次被天煞盟的人追杀受伤,现在被人伏击又受伤,这前半辈子没受过的伤,这段时间算是全补回来了。
郑若雪这个倒霉鬼,自己倒霉还不算完,连累着别人也跟着倒霉啊!楚问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吐槽,手上动作还不敢慢了半分。
楚问很清楚,自己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以至于能让人起杀心的。倒是她这次出营为的是郑若雪,手下意外救下的重伤之人也是比她早出营半天的郑若雪,要说今天晚上这次截杀和郑若雪没有关系,打死楚问她都不相信。
郑若雪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也只是个有不错门派做后盾,大概会被人叫做某某仙子的普通江湖人。这样的人,放眼江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实在算不上有多特别。楚问被伏击是因为她,她被追杀下毒,为的却是那张所谓的藏宝图。
深夜,操练了一天的士兵们都已经回营入睡了,喧闹了一天的军营仿佛也陷入了沉睡,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今晚值守的士兵们正一队队的来回巡逻,一个个精神抖擞,仿佛不知疲倦。偶尔巡逻时路过中军大帐,他们还能意外的发现今晚的大帐此时仍旧灯火通明,帐中的将军大人显然还为休息。
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贺兰然放下看了半天,结果因为心不在焉什么都没有看进去的兵书。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什么时辰了?”
贺兰然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夜里却仍旧能传出很远,至少门口领着军士们值守的亲卫听见了。他也没有进来,只在门口答道:“将军大人,亥时将过,您该休息了。”
亥时了啊?贺兰然低低的叹了口气。平日里她虽然忙碌,但这个时间却也已经休息了,可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处理完公文后还不离开,反而一直在这大帐里等着,是想等什么人吗?
走了一会儿的神,当贺兰然再次回神时,亥时已过。这一天终于是过去了,可某个答应了会在今天回来的人,终究没有回来呢。
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贺兰然自嘲似地勾了勾嘴角,双手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撑,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她真的该休息了,明日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处理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终于忍不住,写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
于是今天早上抽空更新
☆、捡回
黎明时分,青龙军中又一支斥候队骑着马悄无声息的离了营。
每日至少派出三轮斥候离营查探消息是青龙军的传统,无论是否有战事发生,无论严寒酷署都是如此,这也算是青龙军斥候每日的必修课了。
近来正是战事频繁的时候,青龙军斥候离营查探消息的频率已经远不止是每日三轮,所有斥候轮番上阵,他们的休息时间也大大的减少了。
昨夜三更时便有一队斥候离营,直到此刻未归。而又一支斥候队的离营,也代表着之前那支斥候队的任务时间即将结束,他们也该回来了。
果然,军营门口值守的士兵们刚将新一轮的斥候放出军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远方便已有一支人马疾驰而来。站在高处瞭望台上的士兵习惯性的手搭凉棚去看,虽然因为天色尚早视线受阻,不过对方那红色的军装仍旧分外显眼,来人正是半夜离营的那支斥候队。
等到队伍再走近些,瞭望台上的士兵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便向下方在营门值守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值守的小队长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手下的士兵便先一步搬开了横在营门前的拒马,放这支人马入营。
斥候队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他们又每日都会进出军营,常年在营门前值守的士兵们便也认得了他们。偶尔气氛轻松了,斥候们入营时还会和营门值守的士兵们聊上几句。当然,如果遇到有军情紧急的情况,他们便会直接入营,畅通无阻。
现下正是战事频繁的时候,营门口的士兵们怕耽误了情报,所以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便早早的将拒马搬开了,以便对方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军营。而这队人马也却是没有浪费值守士兵的一番心意,他们在入营时片刻也不曾停留,直接打马入营了。
等到斥候队都进入军营之后,几个士兵又匆匆的跑上去,重新将拒马摆回原来的位置。一个士兵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句:“今天斥候队的人怎么这么急啊,又有紧急军情了?!”
旁边和他一起般拒马的人听见了,往左右瞟了一眼,低声道:“你没看见吗?刚才陈老三的马背上还带着个人呢,看样子受伤不轻。”
先说话的士兵吓了一跳,声音都微微拔高了些:“什么,有人受伤?!难道他们一不小心和敌军遇上了?!”说完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斥候队真遇上了敌军,也不可能这么完完整整的回来,于是又小心翼翼的加了句:“或者是遇上了敌军的斥候?”
说话间,几人已经将拒马摆好,重新站回了原来的岗位。因为刚才那士兵拔高的声音,小队长听见了,正回头来瞪他们,几个小兵见状连忙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过了片刻,见那小队长也没有出言责怪他们,于是刚才说话的士兵又小心的用手里的枪杆戳了戳正站在他右手边,刚才和他搭话士兵的脚。恰好见小队长目光扫过,士兵吓了一跳,连忙将枪拿正了,目光直视前方,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