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他们和任家同时同地起了同样的大宅子,且不说任家,就算任家还有着城外的大庄园收入吧,那钟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单靠钟大人的俸禄?官员的俸禄虽高,但临安的地价、物价也已到了惊人的地步。我看别家官员虽也都买房置地,但终差了钟家那么一点。就是这一点,他们是从何而来呢?”
姚参军想了一下,“也是,我去查,可你怎么想起这个问题来了?你怀疑钟大人贪墨?”
“不敢说,但我首先好奇这一家子的人际关系,这一家子说起来二房管家,可三房势力也不小,二房之子钟绮已算是功成名就,得势些也还说得过去,三房有什么呢?却也混得赫赫扬扬,很特别啊!”小文说,她小心的掩藏了自己的私心,“还有,今天,我想我找到了杀人现场了。”
“什么!?”姚参军惊地跳起来。
“钟府后园有个小小的院子,我今天进去了。整个屋子全是绿色,说是住过一个叫翡翠的姑娘。你还记得那条叫做落花流水的绢裙吗?那也是绿色的!今日我看钟府四夫人的身上穿了条天青底的裙子,也有个名目叫双蝶戏。听说这贵重的衣料也是钟大人以前赏的。我看钟大人很喜欢这手段——赏些贵重的东西装扮得宠的女子,让她们漂漂亮亮供自己赏玩。
“重要的是,那屋子最里面卧房中,放了一张青石面的梳妆台,我在台角看到磕坏了一点,还沾着没擦尽的血迹呢,地上青砖也能看出有血痕。”
姚慎之跳了起来,“那……那……不是可以结案了?”
小文却不动声色,“还不行,无法肯定这是案发地点;也没找到凶手;不知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从何而来;甚至都没找到头颅。全无有真凭实据,如何结案。”小文摇摇头,“还是不时候。”
“可是……”
“今天,我还发现钟府的四夫人有点意思。”
“她怎么了?”
“她甚至不承认她们的后园里出现过一个年轻的女子。当然,钟府里所有的人都装做不知道那个女子存在过,但她最可笑。”
“有什么证据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下一步是找到人头,应该还在钟府。”
姚参军又开始担心起来,“我觉得你越来越接近危险了,你可别太托大啊!”
小文袖子里的手,默默捏捏自己袖中的短匕。“我知道。能切下人头的人定不是好对付的。我一定会小心。现在,我们去看看柴先生吧。”
饶是小文一贯镇定,看到柴先生时,她还是差点哭出来。
他们把柴先生放在牢房的最里面,一个小间里,很是黑暗,柴先生一身白衣,在微弱的油灯光中倒也十分分明。此时,柴先生闭着眼,斜靠着牢房的墙壁,比起前几天小文初见时的样子,不仅仅憔悴了,还明显地瘦了一圈,脸色也异常苍白,唇上完全失了血色。他们居然还给柴先生戴了重枷!可见他们还真是重视。
柴先生身上血迹倒是不多,但小文明白,钟鼐这种老刑部混出来的官员,对用刑很有一套。可以伤人而从表面完全看不出。
小文趴在牢门外,轻声叫:“柴先生。”
叫了好几声,柴先生才睁开了眼睛。好一会,他没认出小文。
小文轻声提醒:“四天前,在城外,我和铁老爷子在一起。”
柴先生这才有了映像,点点头,笑了一下,“沐讷,沐文之,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