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对那空屋的主人很是严苛,动辄拉去打20大板。对这样的人家却又如此宽容。照理,出了这事,你该给他家贴上封条,关上几天。你倒让他们打扫了屋子准备重新开业了。”
“那屋主不见保书,不见荐书,就敢把屋子赁给人,本就违律该打。至于这一家……你没看出我在等人吗?”
“那你等抓到了要抓的人,就给他们贴上封条。”
“姑娘,何必断人财路。”没等陈安世发话,那虔婆已是叫了起来。此时小文和陈安世已走到了楼下,她全听见了。
“你怎地不说,你的女儿已是断了性命。”
“又不是我害了她的性命,全是那日那厮手狠。”
“那厮?那厮是谁?”
“我是没见,那日是我那老汉开的门,但那日也就这一位客人上门,若不是他还能是谁?”
“把你家老汉叫来。”小文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无名火,看到这家人心里就不痛快,因此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冲。
老龟公颤危危的来了。
“说说你那日开门迎客的情形。”小文说。
“那,那日,啊,杀人那日,那日,”龟公有点结巴,“那日下着大雨,本,本无客人上门,我们也是早早关紧门户,准备睡下了,那样的大雨,怎会有人上门呢!可我家那妮子却照旧是弹琴唱曲,她做这些也就是习以为常,每日功课罢了,”那龟公一旦说起来,却又很是流畅,且越说越快,“后来就听到了拍门声,有客上门了,说实话,我们那日已是不想迎客了,那样大的雨,放了进来,少不得带进湿淋淋的一地,还得收拾,很是麻烦。
“可不曾想,门外那拍门是越拍越响,及至后来索性开始撞门。那架式,若是不开门,他定会破门而入,杀将进来。不得已,老匹夫只得披衣起来去开门。门才下了栓,那大汉就闯了进来。也不打话,自己就向里闯,我跟都跟不上。我那女儿听到如此热闹,早是迎下楼来,那厮一见我女儿,身上蓑衣也不及脱,就急色的把我女儿搂在怀中,上下轻薄。好在我那女儿机智,把他连哄带骗引到楼上去了。本来,我家婆娘还想烧些茶水送上去,可谁知,那厮刚上楼不久,就行起事来,一点也不肯耽搁。只听得我那女儿尖叫连连,竟是断断续续弄了大半个时辰。”那龟公边摇头,边啧啧有声。也不知是赞叹,还是惋惜。
“那人几时来的?他走以后,你们女儿又如何?”
“几时来?”虔婆和龟公对望了一眼,一起回想,“那日谯楼钟声已经响过了,”虔婆说
“对,钟响之时我们这屋里人都已经全在床上了,只我那女儿还在唱曲儿。那日雨虽大,可谯楼那口大钟到底是百年的古铜炼就。声音盖得过那雨声。”龟公接着说。
“你只说,这样大雨。倒是害得我们没了生意。报怨个不了,才说着,拍门声就响了。”
“那,那时也就刚过酉时。嗯,过了酉时没多久。肯定不到酉半时分,因为我女儿不过刚唱了五六支曲子。”
“那人是几时走的?”
“那人夜半走的,时间可就说不上了,扔了些碎银,也不叫我们,自去开门出去。他走后我那婆娘还去看了我女儿一眼……”龟公说。
“对,我上楼去看我那女儿,拍了半天门,她去不肯开门,我那女儿累得要死,只说想早睡,我问她可要吃些什么,可要沐浴。她也说没力气吃。”老虔婆接了口,“我看她没甚大碍,也就让她去了,谁曾想……”那老虔婆又哭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