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就像在赌气一样。
似是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左夜亭轻声和他闲聊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杳杳依然背对着,敷衍地应和他:“你是谁啊。”
左夜亭用力扳了下他的肩膀,迫使他翻过身来。
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了片刻,左夜亭才开口说:“我叫左夜亭。是遂州的王爷。”
杳杳眨眼:“哦。”
左夜亭:“……”
对他的身份毫不吃惊,淡定成这样,还敢说不认识他?
左夜亭暂时不想拆穿对方,只算计道:“若你能借我一些盘缠,助我回到遂州,来日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杳杳缄默地注视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迟迟没有个明确的回应。
猜测对方可能正在脑子里翻旧账,记他的仇,左夜亭低声下气道:“我这个人看起来是讨厌了些,但是我很记情的,只要你帮了我,我绝不会忘你的恩。”
杳杳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又见到了昔日那个在悬崖底下能屈能伸的人。
便浅淡地笑了笑,伸手抚摸左夜亭的脸:“我不仅给你提供盘缠,还亲自送你回家,可以么?”
左夜亭:“……”
如同天上掉了馅饼一般,左夜亭高兴得有点语塞:“那……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你——”
杳杳心尖一疼,用掌心捂住他的嘴,说:“很晚了,睡吧。”
左夜亭点点头。
……
待身边的人稳稳睡去后,杳杳从被窝里摸了摸他的手。
用拇指轻摩着左夜亭的手腕,杳杳感觉到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应是长期佩戴锁铐导致。不敢细思左夜亭消失的这几年里具体经历了些什么,杳杳心痛难忍,泪珠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滚出来,流进发丝里,又渗入枕头。
他又想到左夜亭的失忆。
从前左夜亭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都没有摔坏脑子,更没有失忆,如今怎么莫名其妙地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是什么把左夜亭刺激成这样?
杳杳难受得睡不着,轻手轻脚地掀了被子,披上一件衣服走到桌前,点燃一根蜡烛。
他拿着蜡烛回到榻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左夜亭的衣衫,就着烛光,想看看这个人身上又添了多少伤痕。
即便他是做了心理准备的,但还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