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无论生什么病都只能吃中药,苦得他想原地上吊,非常想念布洛芬。
“我想吃鸭子,忠伯有没有给我留一口呀……”胡六福嘀嘀咕咕的模糊不清的说着,就算是生病了也还记得吃上两口。
展昭无奈的看他翻身睡下,深深地叹一口气。
午饭没能吃上那顿鸭子,都病成这样了,胡公子竟还念念念不忘。
二十一
胡六福喝了药又昏睡过去人事不知,展昭帮他盖好被子后果然就急匆匆的出去找大夫,白玉堂听说了后虽然嘴上嫌弃着,却也还是来看了几次,等到胡六福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水……”
守在一边本来手执书卷在看书的展昭听到胡六福的嘟囔,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喝吧。”
胡六福舒服的靠在床边,一口气把展昭手里的水喝得底朝天,这才觉得自己的嗓子不那么火辣了,“谢谢展大人。”
“不用这样客气。”展昭把杯子放到床边的矮几上,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热了,昨晚大夫还说,若是今天还不能退热,你这病情怕是要更重,到时说不定会留病根。”
“我小时候就这样了,稍微生病就很不好治。”胡六福说着还咳了几声,他看着展昭眼下有些青黑,想了想又问:“展大人,难道你竟然一夜没睡守着我吗?”
展昭替他把身侧的被子压好,听了他的话后答道:“忠伯年纪大了不能让他来照顾,我来守着也是一样的。”
“胡公子这次大病,展某心中有愧。”展昭起身拧了一块热帕子细心地给胡六福擦脸,语气仍然低沉,“若不是展某要跟玉堂比武,你也不会受凉。”
胡六福一直盯着展昭的脸看,听了他的话后猛地摇头:“这怎么会是展大人的错呢?分明就是我贪玩忘了自己的身体,师父以前就为了这个批评过我。”
“展大人还照顾我一夜,我、我很抱歉。”胡六福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打师父去世以后,他身边就没了关心他的人,偶尔生病也是自己一个人扛着,有时候病得起不来吃药,就会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听天命,要死就死吧,总好过一个人在这活受罪。
明知展昭只是因为心善当自己是朋友才会留下来照看他一夜,可胡六福还是听到了自己内心的松动。
当一个人寂寞太久的时候,任何一个脆弱的时刻被递过来的温暖都很容易让人贪恋上,不管那人是有心无心。
胡六福眼眶有些发红,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份温暖他是握不住的。
“胡公子,你怎么了?”展昭看他神情不对,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把大夫再找回来。”
胡六福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解释道:“没有,我现在好多了,展大人快坐下。”
展昭坐下后还是有些心焦:“可是你刚才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我那是、我那是在走神。”胡六福胡说八道,“你也知道刚大病一场的人脑子都不利索,我现在好着呢,马上就能下地跑十里!”
“胡说。”展昭看他精神的确不错,微微松了口气,“以后,展某可再也不会拉着你去风大寒凉的地方了,你本来就瘦弱,眼下看着竟又瘦了几分。”
胡六福伸手扯了扯自己小圆脸上的肉不满的说:“怎么会呢?也就是你跟白玉堂觉得我瘦,我这脸上的肥肉这么多!”
展昭莞尔一笑,把胡六福拼命拉扯自己脸的手轻轻拿下来,看着他被掐红的一片无奈的道:“胡公子下手可真没轻重,自己的脸都不心疼的吗?”
“不过,展某也很奇怪,胡公子看着圆圆润润的,可浑身上下也只有脸有那么点肉。”展昭笑容有些促狭,“平日里也没见你少吃,那些饭都吃到哪里去了呢?”
胡六福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小声嘀咕:“我还要长身体的嘛,再过两年说不定比展大人还高呢。”
“那自然好。”展昭轻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白玉堂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老远就听到你们说话了,是小六福醒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穿白衣的俊美青年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端着一个大海碗,海碗里黑乎乎的液体还冒着热气,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瞧见胡六福端坐在床边后,便不客气的取笑他:“你这身子可比女孩子的还要柔弱,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还要劳烦你五爷端药来。”白玉堂不满的走近两步,“快些喝药!”
“谢谢白五爷。”胡六福老实的道谢,刚要伸手接过白玉堂手里的碗就被展昭抢了先。
展昭低头轻吹了一会儿碗里的汤药,低声说:“还是我来吧,胡公子身子弱拿不稳,万一再洒了可就浪费了一碗药。”
白玉堂拽了把椅子凑到床前随意的坐下来,盯着胡六福仔细看了又看,“不是我说,你这身体着实不行,才见了我第一面就病成这样的,我也是头一次见。”
已经轮番被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盖章身体差的胡六福默不作声,谁叫他身体底子不好还不喜欢运动,以前还总是熬夜,他不生病谁生病?
展昭把汤药吹得差不多了,低头送了一勺到胡六福嘴边,轻声道:“胡公子,喝药吧。”
那药味苦得十里地都能闻到,胡六福非常想倒头再睡个两三天,可展昭的勺子就在嘴边,他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淡定的张口喝下,那药味瞬间就在他嘴里炸了开来,冲击得他想下地种田当一辆无知无觉毫无感情的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