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福一边贪看展大人盛世美颜,一边忍不住又问道:“展大人,你又为何不娶妻呀?”
“什么?”展昭收回远眺的视线,似乎没有听清楚他问了什么。
“我这两天摆摊经常听人说起你,展大人都二十四岁了,要是一般男人早就成亲有孩子,那你为什么不成亲?”胡六福有些八卦起来,就算是后来会有个丁月华,但二十四还没结婚也太迟了。
展昭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探听这样的私事,只要他哪天休沐在家,不时的就会有媒人上门想给他说亲,听胡六福这么问了也不觉得意外:“我整日忙于公务,真要娶了哪家的姑娘,怕是要委屈人家了。”
“更何况,娶妻一事也要求缘分,婚姻大事,展某还是希望能遇上一个投缘的人。”
胡六福听了一会儿觉得他就是杞人忧天:“不是我拍马屁,就以展大人这个条件,怕是全城未出嫁的女孩子都想嫁给你吧?”
“莫要胡说。”展昭哭笑不得,他连连摇头:“胡公子太抬举我了。”
胡六福仍有些不服气:“那是你不懂你有多受欢迎。”
展昭见胡六福信誓旦旦的样子,想起自己自打遇见他开始到现在十多天,有个问题也很早就想问一问了:“说起来,胡公子好像一直对展某有着不同寻常的信任,这是为什么呢?”
“展某自知在外的确有些名头,但也不值得胡公子这样憧憬,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才认识我十多天的人,倒像是几十年的交情一样。”
胡六福被他问得噎得慌,哪敢说自己之前看过他不少影视小说,同人小说展昭为主角的也没少看,某种意义上,也许他比展昭本人还了解他。
“我会算卦嘛,你忘了?”胡六福开始胡扯,“我早就算出来你是个绝顶大好人,再说南侠的名声谁不知道?能在包大人身边的也都是可靠之人,我这样的草民难道不应该信任吗?”
展昭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单说信任自己的为人还可以这样解释,但胡六福对他的那种自来熟一样天然的亲近是没办法解释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六福,若有所思的又呡了一口酒,终于说道:“我知道胡公子是有些秘密的,展某也不是那喜欢探究的人,既然你说是这般,那就是这般。”
“展某也只是问问,你不必为难。”
胡六福有些坐立难安起来,他知道交朋友讲得就是坦诚,可他真的没办法做到完全坦白自己的来路,明知展昭不是那样计较的人,他说不探究那就是不探究,思来想去他有些愧疚的说:“展大人,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但……请你相信,瞒着的那些事并不损害任何人,我也是真心崇拜你的。”
展昭一愣,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误会了,看胡六福一脸的神伤,又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逼着你说,也没有生气,只是……算了,我自罚一杯。”
他举杯痛快的一饮而尽,没有继续往下说。
其实,展昭从不会对别人这样,只是对胡六福稍稍有些不同罢了。
这时小二哥终于把胡六福点的那道清蒸鲈鱼端了上来,展昭用公筷挑了一块最嫩的鱼腹放到胡六福碗里,“展某已然赔罪了,胡公子就不要同我计较了?”
他实在是太温柔,胡六福本来还有的那一点点不安委屈也一扫干净,忙也用公筷给他回夹了一块,“展大人也吃,听说这鱼都是今天新打上来的,新鲜得很!”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舒缓起来,胡六福很快就甩开了那些烦恼,埋头吃了一会儿后就问了一句:“展大人,你今天去查探消息,可有查到什么吗?”
展昭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查是查到了,却也跟没查到无甚分别。二十多年前,有个叫胡二的樵夫就是专给李家送柴火的人,每个月都会在固定时间去一次,送了三四年都没有间断过。”
“可他在命案发生后不久就说要回乡探亲,一走就没再回来过了。现在都过了二十多年,大部分人也都记不清他到底什么样,他那会就快四十岁了,算算现在也已经六十多,就算是街坊邻居也未必能认得出。”
“如果他早已去世,这个案子就更无法解开。”展昭提到这事眉头就轻蹙,“我打听过很多人,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家乡到底是哪里,只听说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独身一人也不知道能去哪。”
胡六福听了之后也跟着一起担忧:“如果真的不好找,阿飘可怎么办呢?她就只剩不到七天的时间了,错过了她就会永远被判官从生死簿上划除名字,再不能入轮回。”
展昭面上有些不忍,他仰头喝光杯里的酒,沉默一会后突然掷地有声的说:“无论如何,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哪怕已经入土为安,展某也要把他带回来,给李家赔罪。”
“要是有他的生辰八字就好了。”胡六福惆怅的支着下巴转头看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天际,“或者有他以前用的什么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也行,我就能追踪出他的下落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便有他遗留的什么东西,怕是也找不到了。”展昭沉声说,“我下午去向包大人汇报的时候,包大人已经派人去准备了,只要能拼凑出他的画像,我们就有几成把握把他翻出来。”
胡六福突然怀念起现代生活来,指纹dna监控三大网撒下来,天王老子也跑不了。
两人本来是出来吃点美食放松下心情,结果越吃心情越不好,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两人才结伴一起回家。胡六福知道展昭为了这事而心忧,想了想安慰道:“其实展大人你不用自责,作为官府的人,你已经尽职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