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福翻了一本又一本,那里头都是繁体古文,看得他头疼脑晕,可他又不好意思打扰其他人,只好安静的在一边待着,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突然站了起来说:“公孙先生,您看是这个吗?”
公孙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接过展昭手里的卷宗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说:“看着是有些相似处。”
胡六福凑过来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大懂大部分,小心地问:“展大人,这上头写了什么?”
“是一家六口失踪的案子。”展昭耐心的给他翻译,“二十多年前,城外有一户富庶的商户人家,家里是经营蚕丝陶器的,因为男主人喜欢僻静就把宅子建在了城郊附近。”
“二十多年前他家一个远房亲戚突然来报案,说他过节前去拜访的时候敲开门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屋子里许多值钱的器具全都不见了,他担心是不是遇到劫匪就着急的来报案。”
“当时的江宁知府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头绪,现场家中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也没发现尸体残骸,只是忽然就成了一个空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派出去找他们的人力财力有限,当时的知府只好草草结案,只说他们可能是连夜搬家走了。”
胡六福听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案子有一点点的相似:“那他们家都有什么人啊?”
展昭又翻了一会儿才说:“那户人家是一对夫妻,上有父母双亲,下有一双儿女,一共六口人。女儿年满十六岁,幼子才刚七岁。”
说到这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太巧了,当时刨出来的残骸中,的确有一个七八岁孩童的头颅,再对应一下女鬼的年纪也是差不多的。
胡六福让展昭把女鬼的生辰八字找一下,然后掐着手指算了半天,“死亡时间完全吻合。”
展昭连忙赶着去把这卷案宗交给了包拯,包拯拧眉看了一阵,又沉思了很久才开口:“本府也觉得此案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案宗写得太过草率,许多细节都不可考。展护卫,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去他们的旧宅中看看是否有线索。”
“是。”展昭得令后马上就要带人走,胡六福却拉住了他。
“展大人,不如你把我也带去吧,说不定到时我能帮上忙。”
展昭求之不得,火速去马厩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那是一匹黑色健壮的马,又高又帅就跟他的主人一样英俊。胡六福在马下转悠了很久,最后还是展昭一把将他拉上来,“胡公子不会骑马,就只好委屈一下同展某共骑了。”
“不委屈不委屈。”胡六福耳朵有些红,心脏拼命跳动,就仿佛有非洲野人穿着草裙在浪。
住手。
胡六福拼命的压着那个狂野的非洲野人,暗自骂道,你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
难道你竟然是个gay?
根据案宗上记载的地址,胡六福跟着展昭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宅子。它就坐落在一个人烟稀少僻静幽深的山脚下,一般人很难发现这地方还有人家。
展昭提剑踹开腐朽的大门走了进去,胡六福也跟着抬脚迈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差点熏死他。这宅子空了二十多年已经破败不堪,前厅廊下的红木柱子被腐蚀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头还长满了青苔,院内杂草高过腰际,房檐下四处可见层层秘密的蜘蛛网,门窗破裂倒了一地,比电视上的那些鬼宅气氛还恐怖。
尽管是白天,可阳光似乎照不进这个阴森幽暗的宅院,大开的前厅门里漆黑一片,看不清屋里头有什么。有几个胆子小的衙役不敢往前走,生怕从里头窜出什么来。
胡六福最不怕这个,拿着罗盘直接就踩过杂草进了屋子,展昭让人点了火把后也跟了上去。
“这屋里阴气是挺重的,大概主人家死得太冤了。”胡六福小声的对展昭说,“不过,没有鬼魂滞留,你可以放心的让他们搜查,只是要注意那些朽木房梁,我感觉随时会塌。”
展昭听后点点头,然后挥手让那些衙役们去其他房间去探一探。
“的确没有打斗的痕迹。”展昭整个前厅转了一圈后又蹲在地上看了一眼,“那家人的尸体到底是如何被运出去的呢?”
胡六福怀里的镜子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他立刻把关在里头的阿飘放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阿飘就尖叫着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影就没了。
“怎么了?”展昭是看不见女鬼的,他只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吹过面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胡六福摇头回道:“阿飘可能想起了什么,我们跟过去看看。”
他们一路追着阿飘的踪迹来到一个更小一些的院子,院里花花草草长得比外头更野一些,展昭看了一会儿说:“看布局,应该是女眷的住处。”
“展大人,在这边!”胡六福向他招手,“她跑进这个房间了!”
展昭于是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屋里。胡六福走到阿飘面前,在她身上贴了一张符纸,展昭忽然就能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少女站在屋里,正一脸留恋的呆站着。
“我给她贴了个能让展大人短时间看到她的符纸,这样办案要方便点,不然我还要做传声筒。”胡六福笑眯眯的解释道。
展昭点点头,他走到女鬼阿飘的身后,仔细察看了一圈后问她:“姑娘,这是你的闺阁吗?”
“闺阁?”阿飘转过头来一见是展昭,吓得往胡六福身边躲了躲,不敢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