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福把镜子塞到怀里,背着自己的包走出了展府。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摆摊,洗碗端盘子他实在是做不来,师父要是知道自己学了一身的本事最后却去端盘子,就真的要从土里爬出来掐死他了。
再说,谁还没个事业心了?
胡六福还是回到了桥下摆摊,用忠伯给他找来的纸写上了“看相算卦捉妖驱魔”几个大字挂在桌前,就盘腿坐着等生意上门,这一带他的同行比较少,方圆几里都没有人摆摊算卦,胡六福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人到他这里。
都是些小活,一对母女让他给算一下姻缘,胡六福当然是捡好听的说,他本来就很容易讨人喜欢,嘴甜热情又很能忽悠,那对母女得了想要的答案后高高兴兴的付钱就走了。
胡六福得了十个铜板,小心翼翼的当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每一个都亲一口。这次他非常谨慎的把铜板用布包上,然后再放到自己贴身的里衣里,趁着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往回走。他总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说不定以后自己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很快就能脱贫。
十个铜板也不多,但胡六福还是跑到街上逛了一圈,他这几天都是展昭在照顾着,也有心想报答一下,可他对展昭的喜好并不大了解,实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才好。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他看到一个卖酒的铺子,里头传来的酒香味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胡六福自己没事就爱喝点小酒,他想着展昭这样习武的人应该也喜欢,于是就上门去打了一壶,听说是叫什么花雕,有一点点贵。
抱着酒回到展府,展昭已经在家了,他换了一身蓝色的便服正在灯下看书,听说胡六福回来了,放下书本出门来。
“展大人,我今天赚钱了。”胡六福像一个邀功的孩童一样兴奋,“整整十个铜板!”
展昭眉眼带笑,忍不住顺着他的话点头:“胡公子真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被展昭夸奖对胡六福来说就是很不一样,他高兴了一会儿后又把怀里的酒塞到展昭手里:“我在街上买了点酒,今天请你喝酒好不好?”
展昭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壶,闻了闻味道后有些惊讶:“胡公子是如何得知展某最爱这花雕的?”
“你最喜欢的?”胡六福没想到自己随手买的酒竟然是展昭最爱,立刻就得意的说:“你忘啦,我是道士,什么都算得出来!”
明知他是开玩笑,展昭的心情还是略略放松了一些,他抱着酒壶往里走,胡六福跟了上去,“既然胡公子请展某喝酒,那展某一定尽兴。”
两人在桌边坐下,忠伯今天做了不少的菜,还有一碟花生米下酒,胡六福殷勤的替展昭倒酒,顺便问道:“展大人,你今天去查案可有什么头绪了吗?”
提到这事,展昭深深的叹气,“没有,公孙先生说这二十多年来的案宗太多了,一时间实在找不出能对得上的案子。我今日又去了昨天的那个乱葬地,在更远的地方又挖到了一些残骸。”
“仵作正在给那些残骸碎骨做检查,可能明天就会有消息了。”
胡六福想起自己白天跟阿飘的对话,忙又说:“展大人,阿飘她们家生前应该是大户人家,挺有钱的那种。”
“阿飘?”展昭一愣,“是谁?”
“就是那个女鬼的名字呀,我给她起的。”胡六福说道,“她跟我说,她依稀记得她屋子里有很多摆件,还有一个很大的花瓶,我觉得一般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不大可能这样豪华。”
展昭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不错,明天我就去告诉公孙先生,让他先从这个地方下手,看看二十多年前有没有哪家富庶大户的案子。”
“嗯嗯。”胡六福应付着,招呼展昭喝酒:“展大人现在就不要烦这些了,吃点东西吧。”
花雕酒名字很有韵味,喝起来口感也绵软柔和,并不像别的白酒那样辛辣,胡六福一不小心就喝上头了,他虽然爱喝酒,但酒量其实不是很好,尤其这种喝起来舒服的酒,很容易会喝多。
“展大人长得可真好看啊。”胡六福支着下巴盯着展昭一直瞧,“不如我给你算算姻缘?不过……我好像也不用给你算,你可能很快就要有老婆了。”
“我知道你老婆叫什么哦,要不要我偷偷告诉你?”
展昭哭笑不得的把胡六福扒拉自己的手放下去,无奈的道:“展某并不想知道,胡公子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真的知道!”胡六福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你以后的老婆叫丁、丁月华,是个大美女哦!”
展昭的手顿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继续把胡六福再次扒拉上来的手放下去,他觉得胡六福就是喝多了胡说的,自己并没有给他看过生辰八字,也没有让他看过手相,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日后的姻缘呢?
以后可不能再让胡公子喝酒了,展昭默默的这么想着。
因为胡六福非常难缠的又一次扒拉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胡六福恨不得穿越回昨晚,然后把自己给掐死在原地,他怎么能那样跟展昭说话呢?还死皮赖脸非要往人家身上扒,男神现在一定觉得自己这个人特别不知好歹。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正是胡六福此时最怕见到的人。
“胡公子,你起身了吗?”
听着外头展昭温和的声音,胡六福很想假装自己还没醒,可他却还是怂怂的下床穿好鞋来开门,恹恹的像一只要被火烤的小鹌鹑:“展大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