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笑着点头,说,“他棋艺本不过平平,我只是早前教了他些许时日,便再不敌他。”那时,她与凤朝九初识,他便借着学艺,时常来寻她,是以,便熟络相知了。
“棋艺平平?”萧景姒忍俊不禁,不由得戳破了那人,“十六爷棋艺可不在我之下。”
沈银桑微微一愣,显然是不知道这当中还有这样一番缘由。
到底是银桑纯善,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哪像十六爷那般个中高手,萧景姒打趣:“十六爷早年师承无崖子,棋艺自是精绝,找你学艺,怕是想趁此与你相好,风月里的计谋罢了。”
沈银桑俏脸一红,羞赧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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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片刻,萧景姒问她:“你想出冷宫吗?”
沈银桑唇角的笑意微微冷下:“出去了又能怎样?我是皇上的妃子,出了冷宫便势必会伴君左右,与其为他人之妇,倒不如在这冷宫里守着自己。”语气,无奈,却坚定极了,她说,“景姒,我已经负了他,便不能再负一次,我若三生有幸能无所顾忌地出这冷宫,也愿能干干净净赴他。”
萧景姒神色淡淡:“那又有何难。”她好似寻常的口吻,道,“如今的皇上,可没有那个身体让你不清白。”
沈银桑目瞪口呆!
萧景姒慢条斯理将白子与黑子分开:“等他死了,我不来,十六爷也会来接你。”
“……”沈银桑惊愕,她一直都以为景姒和她一样,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宫里宫外都乱了,国师大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下棋。”凤朝九闲庭信步,十分自然而然地走进来,而后,又坐到沈银桑身侧。
萧景姒抬眼望去:“十六爷请明言。”
凤朝九也不绕弯子了:“今日辰时皇兄给楚彧赐婚了,赐婚的圣旨已经送去钦南王府了,也诏令了天下,这世子妃人选是,”凤朝九审视对面神色已微微有变的女子,“国舅府,苏暮词。”
萧景姒手里的棋子掉了。
凤朝九笑,果然,扯上楚彧,萧景姒这万年平静的模样也该松动松动了。
萧景姒起身:“多谢十六爷相告。”又对沈银桑道,“银桑,改日再与你对弈。”
留了话,她便出了香榭院,脚下也些微有些急。
再如何淡漠的女子,遇上心上的人,便也会方寸大乱,沈银桑轻叹:“她与楚世子如何是好?”
凤朝九端起沈银桑的杯子,喝了一口。
她赧然,凤朝九笑得春风得意:“不必替萧景姒操心,整个大凉有谁算计得过她,更何况还有楚彧,他可不是好惹的,那苏暮词想要嫁进楚家,也是自讨苦吃。”他坐到沈银桑对面,“别说他们,和我下一盘。”
沈银桑想起方才萧景姒的话:“你师承无崖子,银桑技不如人,怎是王爷的对手。”
凤朝九笑着瞧她:“你当真以为本王是要同你下棋?”
是的,沈银桑当真这么以为,她一向便容易相信别人。
隔着棋盘,凤朝九前倾,托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如此玩世不恭的举动,口吻却没有半点玩味:“我就是想和你多待片刻,以前是,现在也是,先前输了你,也不是让你,是你便坐在我对面,我哪里有心思下棋。”
沈银桑的脸滚烫,扭开头,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却到底是没有推开他的手。
“银桑。”
他嗓音低低沉沉,带着情人痴缠的缱绻。
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凤朝九走过去,握着她的手,亲了亲她衣袖下当日剜守宫砂留下的疤痕:“世俗流言我会挡在你前面,你别怕,也不要逃。”
良久,她点头。
凤朝九将她揽入怀里,温柔地亲吻。
萧景姒没有回星月殿,而是直接去了永延殿,殿外,严兵看守,道不得入内。
方公公也是很为难:“国师大人,陛下身体欠安,不便觐见。”
萧景姒抬眸,冷眼看去:“如果我非要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