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壮年,是老妪的儿子。
那老妪一见他,便慌了:“你爹呢?怎么没同你一起?”
壮年懵了一下:“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那老妪闻言二话不说,便往里跑,佝偻的背,踉跄不稳的脚步,在她前面的,是夏和大军,是血染的烽火狼烟。
壮年撂下担子就去拉,也不禁红了眼:“娘,你别去,爹他……他可能出不来了。”
老妪回头,一巴掌就打过去:“你爹腿脚不好,我不去谁搀着他走!你赶紧先逃,别等我们。”
然后老妪便推开了儿子,往城中跑去。
总有某个人,会让人舍得豁出去命,像飞蛾扑火一般。
萧景姒抬脚,挤进了逆流的人海。
紫湘抓住她:“主子,妲鹄凶残,一定会屠城的,您别去,”紫湘摇头,“危险。”
萧景姒推开她,毅然决然:“他可能在里面。”
紫湘终究无言,跟着萧景姒一同进了坪洲城。
申时一刻,夏和大军攻进坪洲腹心,在坪洲城墙各处,插上夏和的大旗。
两刻,嵘靖坪洲守城几乎全军覆没,副将军梁平被生擒。
三刻,夏和妲鹄将军纵火屠城。
城下,绑了数千的百姓,皆是手无寸铁的坪洲子民,昨日城主下了出城令,仍留下来的,多数是年事已高或者身体虚弱之人,别说反抗,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被夏和军重重包围在烽火台下的一角。
夏和军三军将领妲鹄将军举着火把,睃视了一圈:“你们谁是常山世子?”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大喝一声:“你爷爷我是!”
此人,不正是守坪洲城的梁平副将,三十出头的年纪,满身刀伤,却一身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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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梁平,妲鹄自然认得,走近:“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五马分尸了。”
梁平站得笔直,黝黑的脸一抬:“爷爷怕你不成!”
此人,可真嘴硬!
妲鹄一脚把人踢倒,正中梁平伤处,他吐了一口血,一时站都站不起来,便用一双铜铃般大的鹰眸死死瞪妲鹄:“你爷爷我就是五马分尸,也不做孬种!”
妲鹄被他气急了眼,脸上的刀疤狰狞:“哼,还敢嘴硬,把他的四肢和头颅绑在马上,给本将军撕了他!”
立马便有夏和将士上前,按住挣扎咒骂不断的梁平,捆住他的四肢和脖子,分别将绳索的另一头绑在五匹战马的马蹄上。
五马齐发,这人,哪里还会有全尸,怎生凶残血腥,当中一些被虏的百姓纷纷撇开头,红着眼不忍看。
妲鹄举起手里的火把,大笑令下:“给我——”
才道了两字,突然,三只利箭凭空射来,一刹那间,五根绳子尽数被利箭斩断,力道之大惊起一阵狂风,马啸失控,待到平静,只见那五只箭全部钉入坚硬的石板中。
这射箭之人,好本事!
妲鹄大惊,四处张望:“是什么人?”
不见其人,先闻女子嗓音,空灵清脆,从高处传来,道:“大凉子民。”
所有视线都朝城墙上看去,只见白衣女子纵身跃下高台,风卷起及腰的墨发,她手执弓箭,那女子,便从十米高台上,缓缓坠落,抬眸,倾国倾城。
一时间,所有人皆移不开眼。
“女人?”妲鹄惊愕之后,便哈哈一笑,阴邪的眸光在萧景姒身上肆意打量,“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娇滴滴?紫湘想剜了这蠢货的眼睛!
这等美人,妲鹄色心大起,眯着眼笑得淫邪:“哪里来的美人?是来送死,还是送抱?”
男人的声音刚落,只见静立的女子突然从背后取出一根箭矢,上弦,开弓,对准男人,动作一气呵成,素手一松,箭已离弦。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