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抬眸,字字寒冰:“守关口,以箭远攻,一律,”他微顿,道,“杀无赦。”
寨口十米外关口,一夫当关,若敌军退至此处,要全军歼灭,也不需损兵折将,他与他的阿娆,不谋而合,只是,他不若阿娆那般大胆,敢拿自己诱敌,他舍不得。
令下,楚家军万箭齐发,远攻不近,麓湖寨等人,无路可退,毫无抵抗之力。
萧景姒一脚将白屏山的旗子踢进了绛火台,纵身飞下,楚彧走近,拉住她的手,手心全是汗:“你吓死我了。”
萧景姒任楚彧紧紧抓着手,对他浅浅一笑:“我是故意的,不然近不了孙敬的身。”
楚彧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脏污:“我都知道。”
她笑,自然知道楚彧心思过人,所以才敢孤注一掷。
“我的阿娆才不会败给那群乌合之众,我也知道,你要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他们,我来时便猜到了,不然我早就一箭爆了那个混蛋的头,才不会容他碰你的脸。”
他一眼便识穿了阿娆的心思,是以,才会将温思染扔出去,让阿娆有机可乘,才会步步受制于人,诱敌松懈。
只是,诱敌是真,心急如焚也是真,他都快吓死了,生怕他的阿娆有丝毫闪失。比起以身试险,他宁愿不惜代价,他贯来便喜欢简单粗暴的血雨腥风,万无一失便好,奈何,他的阿娆喜欢攻心攻计,走最聪明的捷径。
楚彧喜欢极了这般的她,又担惊受怕得很,他一脸严肃:“以后不准拿自己犯险。”
萧景姒笑吟吟地。
楚彧又怕她不喜,解释说:“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担心你。”
她点头:“嗯,我知道。”知道楚彧心思缜密,他不谋,只是站在她身后,纵容她肆无忌惮罢了。
楚彧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好耐心地给萧景姒擦脸,再擦手,他雪白的素锦衣袖弄得大片大片脏污他也不介意,动作轻得不得了。
对此种种,温思染都看傻了眼,从地上爬起来,掸掸土,缓了缓屁股着地的痛感,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语气很震怒:“楚彧,这个女人是谁?!”
楚彧懒得理,拉着萧景姒远离战场喧嚣,走到安静的地方。
这时,凤容璃凑过来:“萧景姒,你功夫是谁教的?”他决定,要去拜师。
萧景姒想了想:“秦臻。”
凤容璃深思了,他怎么觉得秦臻这个师傅还不如徒弟。
温思染竖起耳朵听到了:“你是萧景姒?!”
她颔首。
“难怪,”温思染一脸正经,“难怪大凉百姓都传国师惑政,妖女当道。”
萧景姒一时答不上话,却是楚彧,挥袖掠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了温思染脑门上,然后他抱头鼠窜,哭天喊地。
凤容璃不厚道地笑了,揉揉自己之前被茶杯砸的脑门,他决定,以后绝对不当着楚彧的面说他女人的坏话。
“不知国师大人有没有看到舍妹?”凤朝九问。
萧景姒道:“颐华长公主被我锁在了北院的箱子里,并无大碍。”
若非萧景姒插手,光凭凤昭芷一身蛮力,怕是要吃亏了去,凤朝九拱手,难得正经:“多谢。”
温思染一惊一乍:“是不是床底下那个半人高的红木大箱子?”
萧景姒点头。
温思染大喊一声坏了,问金子和银子二人:“你们把那个箱子扔哪了?”
金子摸摸鼻子,心虚:“世子爷你说要去抓贼,属下们就把箱子扔在山腰上,大概,”好害怕啊,“大概滚到了河谷里。”
温思染一听就暴跳如雷了:“还不快去捞人!”
金银财宝四人刻不容缓,直奔北院的山腰,一路就听见温思染骂骂咧咧,没完没了:“凤十七要是有什么事,本侯爷完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扣俸禄!”
“跪算盘!”
“卷铺盖全部滚蛋!”
“滚蛋也不给抚恤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