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拥为王?”萧景姒状似认真地思索了,“兴许。”
完了,凤家要完了!
洪宝德莫名地兴奋啊:“虽然不知道何以至此,不过,”她坐过去,一把勾住萧景姒的脖子,哥两好地拍拍她的肩,“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带上我,算是我上一世欠了你,这一世注定要跟着你风雨刀光,血里来血里去!”
她说的豪气云干,那般信誓旦旦的口吻。
这个傻姑娘,上一世哪里欠了她什么,而是她欠了宝德,是她累得她在大理寺牢房的铜墙铁壁里,度过余生。
上一世,她贬入冷宫之后,洪相宝德,因叛国之罪入狱,到西陵攻城之日,她整整受了两年的牢狱之灾,还有秦臻,被发配到了越岭边关为奴,直至凉都被楚彧攻破,凤傅礼才将其召回。
凤傅礼将她的羽翼全数折断,重活一世,便是翻了他江山又如何。
“想什么呢?”见萧景姒出神,洪宝德推了推她。
她摇头。
洪宝德刚表完了一番一起血里来血里去的忠义之心,便按捺不住了:“皇帝老头这次怕是要护犊了,你打算如何做。”
萧景姒淡然一笑:“连根拔起不急,慢慢来便是,只是,我喝了那么多河水,凤傅礼总要脱一层皮才够给我压惊。”
压压惊啊,洪宝德眯着眼笑了:“还有一件事,”凑过去,贼兮兮地冲萧景姒眨眼,“楚彧,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景姒低头,笑而不语,脸颊两侧染了好看的浅绯色。
洪宝德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我闻到了奸情燃烧的味道。”
一盏茶后,星月殿外,烛火冷魅,仅隔着一道殿门的距离,四目相对,冷气,骇人!
“常山世子。”
“何事?”
一个脸色冷漠,一个极其不耐,这二人,气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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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站在星月殿的门槛旁,眼神凌厉:“后宫人多眼杂,楚世子当自重,莫太过堂而皇之地出入星月殿,景姒她已为国师,人言可畏。”
楚彧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抬起精致的脸:“关你什么事。”
这男人,老管他家阿娆!
秦臻抿唇,将怒气隐下:“我是景姒的舅舅。”
一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彧完全不以为意,哼了一声:“倚老卖老。”说完,直接大步跨进了星月殿的大门,抬头挺胸大步流星,怎地洋洋得意。
秦臻失笑,往殿中踏进了一步,顿了片刻,又退了出来。
他将景姒从钦南王府的轿子里带回星月殿时,她有些发热,睡意昏沉,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人的名字。
“楚彧”
萧景姒抬眸,望见门口背着光走进来的楚彧,笑着起身。
“你来了。”
好在洪宝德方才便回府了,若是瞧见了萧景姒这般笑,指不定得论一论这奸情之道。
“嗯。”楚彧心情极好,气色也不错,有些忸怩害羞又毫不犹豫地坐在了萧景姒身旁,“你受了风寒,我来给你送些药材。”
送些药材?
刚尾随进殿的菁华忍不住腹诽了,世子爷分明把钦南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好吗?老王爷都在家跳脚了好吗?
萧景姒斟了一杯热茶,递给楚彧:“外面快下雪了,你冷不冷?”
谁人不知常山世子身子骨不大好,一到入冬,便足不出户,受不得一丝风寒。
自然,若是来见他的阿娆,受寒便不足为惧了,他说:“我一点都不冷。”
方才出钦南王府的时候,是谁因为马车上的炉火烧得不够旺还摔了两个青花瓷的茶杯呢?是谁是谁?菁华不由得沉思了。
楚彧虽说他不冷,萧景姒还是吩咐了紫湘再添一个铜炉,突然想到:“厨房炖了鱼汤,要和我一起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