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将她抱起来,一件一件替她穿上衣裳,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阿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这一世你还是不要我。”
夜沉,风微寒,轻轻地吹,刮着东宫凤栖宫外高悬的夜灯,明黄色的光影,来回摇晃。
正殿里,男人伏地半跪,乃东宫隐卫。
太子凤傅礼沉声质问:“萧景姒现在在哪?”
男人回道:“钦南王爷方才进宫面圣,说国师大人伤势严重,钦南王府内有高人在府,便留国师大人在王府就诊。”
凤傅礼沉吟不语,一旁高坐的苏皇后却乱了阵脚:“那皇上如何说?”
“皇上传了国舅府的暮词姑娘去钦南王府为国师大人看诊。”
苏皇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皇上只怕不信楚牧之言。”冷笑,“奕王一死,她萧景姒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倒叫将军府和钦南王府推了个一干二净,当真是狡猾。”
皇后重重扣下手里的茶盏,愠恼愤恨,本是天衣无缝的计策,居然让她金蝉脱壳了。
又有凤栖宫侍卫突然来报。
“娘娘。”
皇后一见来人,正是派去探听将军府的人,催促道:“快说,事态如何了?”
“秦将军领军,诛杀刺客,派出去的人,只怕都凶多吉少,而且,”顿了顿,侍卫有些心惊,禀道,“紫竹园内,未留活口,连一个宫人的性命都没留,秦将军与晋王殿下禀明圣上,道国师大人为救明嫔娘娘,遭奸人所伤,圣上根本无从查明。”
如今,奕王已死,明嫔疯癫,又未留一个活口,岂不是任最先进去紫竹院的安远将军红口白牙替萧景姒推脱得干干净净!
苏皇后恼红了眼:“如今死无对证,倒叫本宫白忙活了一场。”
凤傅礼脸色阴沉:“母后,你失策了。”沉默稍许,道,“你以为事情只是到此为止吗?”
苏皇后猛地抬眼。
“常山世子也好,萧景姒也好,哪一个不是睚眦必报之人。”
凤傅礼一言道出,苏皇后脸色乍白,面如死灰。
哦,有种报复,叫现世报。
是夜,凤栖宫中,传来皇后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般惨烈,那般瘆人。
原是皇后突染了恶疾,睡到夜半,突然惊醒,心口绞痛,痛苦不堪。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了凤栖宫看诊,可是却怪了,所有太医圣手都看过了,都道,皇后脉相平稳,并无大碍。
无大碍?
只见皇后疼得满地打滚,抓着心口歇斯底里地痛呼。
是以,去国舅府传了苏暮词来看诊。
“母后如何了?”
苏暮词思忖了许久才道:“殿下,皇后姑母不是染了病,”她抬头,看了一眼趴在软榻上疼得尖叫的苏皇后,“是中毒。”
“什么毒?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