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有淡淡清灵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来,细语声道:“碾过去。”
云叔只犹豫了顷刻,便拉直了缰绳,随即,听见声声女子的尖叫,大司马府的马车便被撞翻了。
紫湘闻之,不解其意:“主子,那钟清秋可是哪里得罪了您?”
萧景姒摇头:“未曾。”且道,“云叔,待会儿便劳烦你再回走一趟。”
“是,七姐。”云叔听令,并不多言。
紫湘倒觉得,事有蹊跷,主子定有什么谋略。
午时将近,皇后设宴,只待各位仕女入席,却迟迟不见满座。
沙弥脚步匆匆,走至寺前的坡地,问来人:“原继师兄,皇后娘娘差人来问,还有哪家姐未到。”
坡前的僧回道:“国公府和大司马府。”
这两家,可都是贵胄,出不得岔子,沙弥急得慌了神:“怎还没到?”
“莫急,方才大司马府的侍卫骑马来报,大司马府的车辇坏了。在山道上耽搁了些时辰,我这便派人下山去迎,国公府的人怕是快到了,你在此处侯着,待人来了,领去西厢的天字房。”
“那钟姑娘呢?”
“安排在了东厢的仁字房。”原继罢,正欲下山,便见远处风波亭外隐约可见女子的纱裙,他喜出望外:“人来了呢。”
见来人是两名女子,模样周正,举止有礼,并未驾马车,徒步而来,大司马府的车辇坏了,想必便是钟家姑娘先行到了。
引路的沙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作揖:“钟姑娘,僧奉迦善国师的命,来给姑娘引路。”
女子淡淡笑道:“有劳。”
随即,便由那僧领路去了东厢。
紫湘勾勾唇角,瞧了瞧自家主子,笑而不语,难怪让云叔半道折返去接大司马府的姑娘,只是不知,这东厢西厢,有何不同。
当日,巳时三刻,周王殿下差人给西厢天字房送了一蛊消暑汤。
且回那送去大司马府的赐婚圣旨,还不过片刻,消息便传去了周王府。
“殿下,”掌事的老宫人急急忙忙跑来,神色慌张,“陛下指婚的圣旨已经送去大司马府了。”
凤殷荀听之,大力摔碎了案几上的茶壶:“给本王查,那蛊汤分明送去了西厢院,为何萧景姒没喝,却下了本王的腹。”
巳时三刻,他特以皇后之名给西厢房送消暑汤,却不知何故,那加了料的汤水,竟悉数让他自食其果了,才叫他在西厢房当众失了理智,做出那等轻薄之举。
掌事公公回道:“是。”
“还有,”凤殷荀斜长的眼角上拉,阴狠了几许,“查清楚钟清秋怎么会在萧景姒房里,到底是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
狸猫换了太子,这本该被他玩弄掌心之人,却被钟清秋取而代之。萧景姒倒是躲过了一劫。
这会儿,太子府也是一团混乱,两道圣旨,一道送去了大司马府,而另一道,事关东宫。
江管事方从宫里回府,满头大汗的,:“太子,陛下指婚的圣旨下了。”
凤傅礼起身,急急问道:“是哪位姑娘?”
江管事顿了一下:“国公府,”抬头,察言观色,道,“萧扶辰。”
凤傅礼脸色大变:“为何会是她?”愕然睁大的眸子,火星隐隐,他大喊,“萧景姒呢?她被指给了谁?”
酉时一刻,国公府,帝令宦官许公公于国公府正厅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府有女扶辰,端容贤淑,温良恭顺,克娴内则,可为东宫储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一旨令下,国公府上下皆震惊不已,伏地跪着的国公更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萧扶辰毕竟只是庶出,于东宫,实在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