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梧桐园门口。
佣人说了，霍景年不在，可赵西窈还是不肯离去。
已经深夜，霍景年又不爱回霍家，忙完工作肯定是要回来的。
赵西窈只能在这里等，别无他法。
天气寒冷，她没有厚衣服，为防风保暖，缩着身子蹲在门口角落。
奢华气派的门头，衬得那道身影更加狼狈可怜。
若不是车开近了，司机还没发现那蹲着个人。
“霍总，您看那是？”
霍景年循声抬头。
赵西窈又困又饿，没撑住睡了过去，寒意袭来，迷迷瞪瞪睁开眼，映入眼帘是男人的黑色皮鞋。
她愣了一下，仰起头。
头顶的壁挂灯光芒刺眼，赵西窈看不太清霍景年的神情，但脑海中却恍惚回想起，当年他刚回到霍家的时候，好几次碰见他也是那样可怜兮兮地呆在角落。
那个阶段的霍景年是阴郁桀骜的，看谁的眼神都带着戾气。
每个人都厌恶他，不屑于跟他接触往来。
只有赵西窈，只有她总想着把霍景年拉出来，到阳光底下。
可他一直不领情，赵西窈也乐此不疲。
如今热情消磨完了，相看只剩疲惫。
眼角生出泪花，赵西窈垂下了头。
客厅里，佣人端上热水。
赵西窈双手冻得失去了知觉，缩在薄外套袖子里止不住地哆嗦，但碍于霍景年，她不敢伸手去捧那杯热水。
然而眼神中的渴望出卖了她的心思。
霍景年凝眸，冷笑：“怎么？怕我下毒？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没有，不是。”赵西窈慌忙摇头，见他不信，怕又惹怒了他，急忙伸手捧起热水。
水有点烫，可赵西窈浑然不觉，这对她来说就像沙漠里的甘泉，能救命。
她轻轻吹着，小口小口地啜饮，姿态跟佣人先前在梧桐园门口捡到的猫儿一样。
霍景年眸色深了又深：“你铁了心要嫁给霍骁，口口声声说他对你很好，他就是这么对你的？连口热水都给不起你喝？”
赵西窈眼睫微颤：“不是，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所以，不能怪他。
就算是知道了，赵西窈也不希望他来蹚这趟浑水。
“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乞讨么？我可不是慈善家。”
霍景年听不得她维护霍骁，语气越是咄咄逼人，甚至直接起身，上前夺过她手里没喝完的热水。
动作太大，水便扬了出来，尽数洒在赵西窈手上。
僵硬发肿的手骤然浮起红斑，是被烫的。
赵西窈死死咬着牙齿：“不是，我来找你是为了李总的事，你那天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不肯跟陈家合作了。”
霍景年视线触及那双手时似乎顿了一下，可下一秒听见这句话，骤然之间又变得凌厉凶狠，怒不可遏，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出。
“怎么，你难道还要上赶着去被那种脑满肠肥的老男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