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警笛声响起,那一片被交警封锁,酒驾的司机已经死亡,救援队对掉下去的车子进行打捞。
有电视台的记者赶来,进行播报。
许佳知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未接听,她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
车被打捞起,破开车门,贺泽谦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给妻子带的巧克力蛋糕,和包好的连衣裙被当作案发现场的垃圾扔掉。
许佳知等来的回电,是交警大队的,他们已经确认死者的身份,并对此致以哀悼。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导致许佳知现在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
可明晃晃的事实像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告诉她,“不是的。”
人遭受没有心理预估的巨大悲痛时,痛感是来的迟钝的。
像是人体为了保护你,给你打了针麻药,不让你痛死过去。
但一旦药效过去,痛感犹如大水冲堤,直冲人的天灵盖。
那痛后劲十足,你叫不出声,哭不出来,麻木到只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贺泽谦已经下葬好几天了,每年的七夕,都是他的祭日。
那通笑意温存的电话,谁也没有想过,会是他们的生死诀别。
她还是没有等到他回家,她都想好了,面对贺泽谦所谓的惊喜,她该如何表现出自然的惊讶。
一切美好和浪漫本该顺理成章,可痛苦和意外却抢先一步截胡。
许佳知一个人坐在家里,安安静静。
房子突然很空,餐桌上的玫瑰花,墙上的婚纱照,哪怕是他随手写的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都变成了让她痛感更加强烈的一把刀。
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现在成了他们分别的日子。
牛郎织女还可以一年见一次,可她和贺泽谦,这辈子都见不了面了。
门铃响了好几声,她才从她迟钝且剧烈的痛感里回过神。
打开门,是闺蜜孙婧。
孙婧看着眼睛无神的许佳知,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轻轻道“你这几天憔悴了好多,我来陪陪你。”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许佳知理了理头发,“不知道你要来,目前我这个状态,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孙婧连忙摇头“不用招待什么,我是来陪你说说话的,怕你一个人把自己憋坏。”
许佳知抹了把脸,微笑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婚纱照。
自己一身雪白的婚纱挽着贺泽谦的手,他站在自己旁边,眼睛没有看镜头,只含着笑意的侧过头,温柔注目她的容颜。
她想起,当时拍婚纱照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两个人的姿势相拥,摄影师要求近一点,贺泽谦低下头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摄影师好笑又无奈,“新郎别给自己加戏啊,我让你靠新娘近一点,没让你低头吻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