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院落前的尘土,掩没门前一个个梅花似的脚垫印子,像是花开过又谢了。
时间过得太快,十载如一梦。
后来,纪岁果真去了明州,作为太子伴读,在宫中度过了一段不太安宁的少年时光。
彼时四海清明,不安宁独独指的是太子府中。
“啪”!
“长生!”
“傅长生!”
纪岁扔下书卷大哭大闹:“傅长生,你再不挽留我,我就要走了!”
太子傅恒冷静道:“请便。”
纪岁:“……”
“我真的要走了,”纪岁可怜地抹眼泪,“我走之后,你会想我的对吗?”
“你会吃不下饭的对吗?”
“你会跟陛下苦苦哀求出宫来找我的对吗?”
“正常点。”
傅恒头疼极了,终于在大自己一岁的伴读侍郎真的哭出来之前,掐着他的手腕把他拽到怀里,不太温情地随便揉了揉他的脑袋。
纪岁抬起头眼巴巴看他:“小殿下,你要亲我吗?可我家教很严。爹爹说过,不许……唔”
“不许早恋……唔嗯嗯!”
从太子府出来后纪岁一脸心虚,直到和前来护送他返乡的碧桃会面,他都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碧桃在江湖闯荡好些年,最终还是选择回了明州落脚,后又被天子亲自接见,赐府邸一座。
这次纪岁回家也是宋亭岚派她去送的,她知道这是纪方酌和苏年的孩子,一路上没少逗他玩,又和他聊起许多关于纪苏二人的事情。
每件事她都只讲个大概,等到马背上的少年再度追问的时候,又笑着说:
“忘了。毕竟,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
天快亮了,她把纪岁送到蓼乡村口便辞别而去。
近一两年,纪方酌把镇上的酒馆完全交给了陶莹莹打理,和苏年包裹一摞就回了蓼乡。
说是想自己种片糯米地,再看看能不能养些蓼草。
纪岁不熟悉蓼乡的路,只记得阿爹说沿着小溪一路向下流,很快就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