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乐真给出的回应,是再添一倍的药。
绯战虽然正值能将天捅个窟窿的年纪,但日日这样吃药泻火,身子也渐渐有些受不了了,好在药彻底用完之前,大妃总算叫人来请冯乐真了。
冯乐真却没有应约。
“我也很想去看大妃,但是绯战不太想让我出门,所以……”冯乐真苦涩地看着大妃的奴仆,一脸的欲言又止。
奴仆很快将话带到大妃那儿,大妃登时砸了一个杯子,砸完仍不觉解气,又举起一个花瓶:“看来绯战是铁了心要跟从二妃了!”
绯晒吓一跳,连忙劝道:“他绯战不知好歹,我们不收拢他了就是,阿母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你说得轻巧!”大妃气恼道,“他绯战才归顺二妃多久,你父王就已经夸了老二三回,若长此以往,只怕王位都是他们的了!”
“哪有那么容易,”绯晒仍不当回事,“我看绯战也没那么神,否则当初怎么没见他闹出什么动静来?阿母放宽心就是。”
大妃冷笑:“你说得倒是轻巧,也不想想他这几年之所以如此安分,我与二妃都费了多大的功夫,如今他归顺二妃,没了诸多限制,犹如龙游入海,即便自己无缘储位,但捧一个新王出来也不会多难,你且看着吧,再这样下去,你便彻底不能跟老二争了。”
她说得如此严肃,绯晒渐渐也有些心慌了:“那、那该怎么办?”
大妃眼神冷了冷:“他不能为我们所用,就不能再为任何人所用。”
绯晒皱了皱眉:“可如今他是二妃的人,我们想要杀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真成了,二妃若要坚持彻查,只怕也会查到我们这里来。”
“放心,谁也别想查到我们母子身上来。”大妃面无表情。
绯晒一顿,知道她这是有想法了,便没有再问。
绯战这些日子跟着绯释,很是出了一番风头,往日颇为瞧不起他的那些人,渐渐也对他恭敬不少,虽然这恭敬有不少是冲着他背后的二妃母子去的,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他做事时少了诸多阻碍。
二妃母子尝到了甜头,也对他和颜悦色,绯战顺势提出想给子民挖地窖的事。
“咱们这儿实在是苦寒,一年里有半年都是冬天,很多吃食只能靠冰雪冷着,如果可
以挖些地窖,说不定子民在冬天还能吃些暖和的食物。”他一脸恭敬地跟绯释说起此事,并提出让绯释亲自去向王上进言。
绯释皱了皱眉,觉得这点事太小,不必进言也可以放手去做。
“父王日理万机,哪能用这种小事烦他,你要做就做,但别耽误了正事。”他说的正事,是帮他讨塔原王欢心。
绯战笑笑,自然是答应了。
他这边忙得风生水起,冯乐真那边也没闲着了,在接连拒绝大妃几次后,她终于在一个傍晚,来到了大妃住处。
“三王子妃再不来,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大妃淡淡开口。
冯乐真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才眼圈一红刷地掉下两颗泪。
大妃愣了愣,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绯战他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见你……”冯乐真哽咽。
大妃顿了一下,面上仍是心疼:“他不让来你不来了就是,都是小事,哭什么呢。”
“大妃对我犹如再生父母,是整个王宫里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能与你断绝往来,只是这些日子一直不能出门,直到今日才有空出来一趟。”冯乐真懒得再哭,干脆低着头擦眼泪,“真不明白您究竟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如此刻薄……”
大妃连连叹气:“绯战年纪小,轻易就能被人挑唆,不奇怪的……你这几日可还安好?”
“不好,”冯乐真擦了擦眼角,“这些日子不知为何,他夜间总是不好好休息,时不时就要折腾我,每次都……”
她似乎难以启齿,静默片刻后将衣袖掀开些,露出可怖的红痕。
大妃倒抽一口冷气,又莫名觉得这红痕太过奇怪,只是还没仔细看,冯乐真便已经拉下了袖子,她只好轻咳一声:“怎么会这样?他也太不会心疼人了。”
“以前虽然也折腾,但没像最近这样频繁,”冯乐真小心地看她一眼,“我怀疑……会不会是因为我给他吃了东西的问题。”
她能给他吃什么东西?答案不言而喻。
大妃微笑:“我给你的是治疗不举的药,应该与这个无关,你让他吃药的事,可曾告诉过他?”
“他若是知晓,哪会再吃呢。”冯乐真叹气,“我其实也不过是想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