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离开,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便看到沈随风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
眉眼不羁的男人,睡着后却是乖顺,冯乐真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沈随风听到动静便坐了起来:“殿下……”
“怎么不去床上睡?”冯乐真眉眼温柔。
沈随风困意朦胧地笑了一声:“想等等殿下,却不小心睡着了。”
“本宫近日都很忙,你下次再等就去床上等,这样不小心睡着了,本宫也不必叫醒你了。”冯乐真温声道。
沈随风想说他之所以熬夜等着,就是为了等她回来之后能说几句话,若是直接在床上等,只怕就说不上话了。
但他看到冯乐真眉眼间的疲惫,只是含笑答应一声。
翌日一早,沈随风醒来时,冯乐真已经不在身边。他已然习惯了这种生活,独自起身后拿着书便要去前院,结果刚走出房门,便看到阿叶在院子里吃糕点。
沈随风顿了一下:“你今日怎么没跟着殿下?”
“殿下在书房,我跟着她做什么?”阿叶不解。
沈随风愣了愣神:“殿下今日没出门?”
“没有啊,她今天不打算出门……”阿叶话没说完,便看到沈随风朝着书房去了,她看着他轻松的步伐,突然觉得沈先生应该挺想殿下的。
奇怪了,这俩人两个月前便已经彻底搬到一屋去了,每天都会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沈随风不知阿叶疑问,只是心情愉快地进了书房,冯乐真正拿着笔一脸专注地看着桌子上的云纸,听到门开的声音便问:“醒了?”
“殿下怎么知道是我?”沈随风问。
冯乐真勾唇:“整个长公主府,也就你一人敢不敲门就进了。”
沈随风失笑,走过来后看到纸上写了两个字,他微微一顿,问:“这是何意?”
“本宫给云纸取的新名,你觉得如何?”冯乐真问。
沈随风看着上面那两个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冯乐真迟迟等不到答应,一抬头便看到他还在盯着字看。
“生气了?”冯乐真失笑。
沈随风扬眉:“殿下这么做,自有殿下的道理,我哪里敢生气。”
冯乐真笑得更开心,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不过是为了成事,莫委屈。”
沈随风也笑了,揽着她的腰又亲了回去。
冯乐真与他笑闹许久,终于眼眸含春地问:“你觉得这两字如何?”
“不知,但若这两字是冲我来的,只怕我骨头都要酥了。”沈随风说着,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冯乐真眼底笑意更深,任他去了。
转眼又是小一个月,京都城的百姓都换上单薄夏衫了,营关才勉强有了些热意。
从营关到京都,中间不止隔了一段漫长的路途,还隔了延迟的四季。
傅知弦一身酒气,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帘阖上的刹那,醉意朦胧的双眼变得清醒,后背也挺直了。
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候,灯笼与月亮形成的光影不断涌入车窗,将他的脸照得明灭不定。
马车一路畅通回了府到傅家,一直等在门口的大伯连忙迎上来:“知弦,你回来了,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你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要应酬,也得注意节制……”
傅知弦忽略他的絮叨,径直往前走。
“知弦,知弦你听我说,”大伯急匆匆跟上,“你弟弟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被他那几个玩伴撺掇,才会言语上戏弄一下那个姑娘,谁知道那姑娘竟然直接跳了湖,一个花楼出身的女人,还演起三贞九烈了……”
傅知弦突然停下脚步,大伯险些撞上他。
“大伯似乎忘了,我也是花楼出身的女人所生。”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难得透出几分温和。
大伯愣了愣,突然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忘了……”
傅知弦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弟弟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当真?”大伯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