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宋莲又点头。
祁景清笑意更深,好不容易把母亲哄走,才默默擦了擦额上的汗,撑着桌子勉强移步到轮椅上,再双手推着轮子来到柜子前。
“殿下,可以出来了。”他说。
柜子里无人应声。
“真的可以出来了。”祁景清以为她没听清,便抬高了声音。
可柜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殿下!”他终于急了,慌张拉开柜门,却看到她盖着披风睡得正香。
眼底的着急瞬间被柔情代替,祁景清看着她恬静的眉眼,久久无言。
跟小时候不太像了,眉眼添了几分沉稳,说话做事也不似从前张扬,可容貌却好像没多大变化,只是比以前长开了些。祁景清定定看了她许久,回过神时,手指已经快要碰到她的脸。
他倏然清醒,抿着唇将手收回,继续盯着她发呆。
冯乐真睡醒时,就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睡得正熟,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有问他为何
()会出现在这里,便抱着披风轻手轻脚准备离开。
“殿下……”
不知何时睡着了的祁景清倏然惊醒,声音含糊中还带着困意。
冯乐真无奈:“没想吵醒你的。”
“殿下要走了?”祁景清问罢,便看到了她怀里的披风。
冯乐真注意到他的视线,便抬了抬手示意:“要走了,披风也带走了。”
“殿下这件披风我很喜欢,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割爱,”祁景清这些日子一打开柜门便能看到它,如今不太想还给她,“我这里也有几件披风,殿下可以随便挑。”
“这件不行。”冯乐真拒绝。
祁景清听出她言语里的果断,怔了怔后问:“为何不行?”
“这件是别人所赠,本宫哪能转手,你若喜欢这样式,本宫过几日找裁缝给你做一件就是。”冯乐真笑道。
哪个别人所赠,竟珍贵到连转手都不能?祁景清虽隐约猜到了答案,却还是淡声询问:“是沈大夫送的?”
“你怎么知道?”冯乐真惊讶。
祁景清这一日来的喜悦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满地的坑洼与荒芜。他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向她时已经恢复正常:“因为这披风用的料子价值千金,只怕整个营关除了殿下,也就他能买得起。”
说罢,他故作惆怅,“还以为殿下不识货,想拿点便宜货跟你换呢。”
“合着是算计本宫呢,”冯乐真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想了,这是本宫的。”
祁景清扬了一下唇角,笑意转瞬即逝。
冯乐真偷偷摸摸回到寝房,又简单收拾一番便是晚上了。
下属仆役们都一窝蜂来了偏院,一瞧见她从屋里出来,当即开始说吉祥话,冯乐真连忙叫停:“行了行了,早上刚说完吉祥话,房顶就被积雪压塌了,你们还是省着点吧。”
“这事儿都怪卑职,沈先生先前提醒过的,是卑职没放在心上,结果害得殿下大年三十还得来寄人篱下,”侍卫长憨厚笑笑,“殿下要怪就怪卑职吧。”
“大过年的,就别说这些了,红包已经备好,都去范公公那儿领吧。”冯乐真说着,范公公恰好拿着厚厚一叠红包从偏房里出来,众人顿时一拥而上。
“都悠着点,范公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们折腾!”冯乐真笑骂,一抬头看到外面也有侯府的人在好奇张望,她扭头看了眼阿叶,阿叶立刻揣着一叠小红包出去了。
发完红包,天儿就彻底黑了,厅房里紧挨着摆了几张桌子,侍卫们配合侯府后厨的人将年夜饭用保温的食盒拎过来,转眼摆了满满几大桌。
“按咱们在京都时的规矩,今晚该是随便吃些,等到子时放过鞭炮敬过神再用年夜饭,但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咱们住在人家府邸,还是按他们的习惯过年守岁吧。”范公公解释。
冯乐真笑笑:“这样也很好,大家吃完饭早些回去休息,想出去玩的就给本宫少喝些酒,成群不得单走,免得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