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刚出锅时热热软软最是好吃,现在放久了不仅有点硬,表面还过于滑溜,冯乐真夹了两下没夹起来,顿时心烦地将筷子放下,下一瞬糕点便稳稳当当送到了面前。
她顿了顿,看一眼夹着糕点递过来的陈尽安,也懒得再拿起筷子,索性倾身咬了一口。呼吸拂过手背,带起一阵颤栗,陈尽安僵硬地举着桂花糕,正欲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谁!”他猛然起身。
门口静了静,沈随风一脸无辜地出现:“在下就是睡不着四处逛逛,看到这里点了灯就过来瞧瞧……”
“沈先生也顺便吃一些?”冯乐真淡定邀请。
沈随风看一眼陈尽安筷子上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噙着笑后退一步:“还是不打扰了。”
他识趣离开,冯乐真也没了胃口,索性也回屋歇着了。陈尽安独自一人将后厨打扫干净,又将没吃完的饭菜都放回原处,彻底收拾妥当已过子时。
大概是因为睡得太晚,冯乐真翌日一直睡到了晌午,等醒来时,情绪已经全然平复。
“殿下,您心情好点了?”阿叶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忧心忡忡地问。她不在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担心殿下的情绪。
冯乐真抬眸,从镜中扫了她一眼:“本宫心情何时不好了?”
“是是是,一直好着呢。”阿叶赶紧附和,说完自己先笑了,“没想到陈尽安还挺厉害,这么快就把您哄好了,难怪昨晚秦管事允许他进屋。”
冯乐真想起陈尽安一本正经写字的样子,眼底泛起淡淡笑意:“婉婉呢?”
“奴婢在。”秦婉恰好进门,听到她在找自己便立刻上前。
阿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识趣地带着其他人离开。
待到门窗紧闭,秦婉才低声道:“范公公老家的旧屋昨夜起火,范公公年纪大了没跑出来,已经同旧屋一起烧成了灰烬。”
冯乐真垂下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殿下,”秦婉唤她,“还有一事。”
冯乐真回神:“说。”
“一直守在傅家门外的暗探来报,前天宵禁之后,有一辆马车来了傅家后院,在傅家待了半个时辰又离开,离开后……去了皇宫。”秦婉语气渐沉。
虽然早就查到傅知弦不对劲,可真当有确切的证据摆在眼前时,她仍替殿下感到愤怒与不值。
冯乐真却是淡定:“仔细算
()算,也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秦婉不解。
冯乐真垂眸:“傅知弦呢?”
“一直闭门未出。”秦婉回答。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知道了,把暗探撤回来吧,不必再守着了。”
“是。”秦婉不会质疑她的吩咐,闻言立刻转身去办。
“还有。”冯乐真再次开口,秦婉顺势停下。
冯乐真转身与她对视,“还有半个月,便是中秋了吧?”
秦婉:“是。”
“可以让府中的匠人开始准备了,今年中秋的烟花,势必要比先前每一年的都盛大。”冯乐真缓缓开口。
秦婉顿了顿,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冯乐真一人,她看着镜中已经梳拢好的长发,思索再三又将发钗拆了,转头去了床上睡回笼觉。
她且在府中耐心等着,直到又两日过去,总算在第三日的傍晚等来了傅知弦。
多日未见,傅知弦清瘦许多,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一双漂亮风流的眼眸布满了血丝,也不知多久没有睡好了。
“这几日做贼去了?”冯乐真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