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本来不想让猫儿吃,想自己吃完了再去街上给他买点好吃的,但他看到猫儿除了吃第一口馍的时候咧了一下嘴表示震惊,然后就跟平时吃饭一样大口地吃起来,就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猫儿是肯定不会把饭倒掉的,更不会让他吃两份这么难吃的东西。
出来之前,柳侠又看了一眼正在对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的吃饭的人抱怨说队里分配奖金的方法不合理的大师傅,对猫儿说:“这做饭的水平还跟体重有关吗?他跟你三叔单位的胖师傅根本不能比呀!”
猫儿说:“就是,他还可。。。。。。。,嗯,这个师傅还态度不好,跟谁欠他。。。。。。。钱一样。”
猫儿中间换成了普通话,他本来想说‘跟谁欠他两斗黑豆钱样’,可他发现这句话他用普通话说不出来。
柳侠摸摸猫儿的头:“说的不错,跟小叔说什么都不用怕错,只管大胆说就行。”
猫儿嘿嘿笑,把脑袋在柳侠手心又蹭了蹭,小脸有点红。
俩人走到万建业门口的时候,万建业正好出来,看见柳侠手里的碗筷,笑着说:“去食堂吃了?”
柳侠点点头:“嗯,只此一次,我们打算也跟你一样,以后自己做了。”
万建业说:“需要什么就来我这里拿吧,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饭,东西比较齐全,我看你好像只有一个煤油炉和一个烧水壶。”
柳侠说:“行,谢谢!”
柳侠去上班了,猫儿点着煤油炉,放上一壶水,开始练字,他最近在一直在临写褚遂良的《雁塔圣教序》,这是柳长青要求的。
柳长青一直认为行书和草书是楷书学成以后水到渠成的产物,在十岁之前,孩子们都要沉下心来写规整的隶书或楷书,可以多看名家的行书和草书作品,但如果体会不到其中的神韵,生硬的临摹没有什么用处。
煤油炉就放在门口,从猫儿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这样不会水开了他还不知道。
猫儿烧了四壶水,把家里所有的茶杯和碗都晾上了白开水,壶里还留着一份。
柳侠做计算的时候太投入,忘了喝水,等他无意中吞咽了一下,喉咙又撕裂一样的疼,他才想起来,端起水喝的时候,每一次下咽都疼的不行。
岳德胜看他那难受样,就对他说:“那些数据不急着用,回去休息吧,医务室就在北楼一楼,常用药都有,你过去拿一点吧!”
柳侠疼的真有点招架不住,而且还惦记着晌午要自己做饭,可家里做饭用的东西却一样也没有,他可不想让猫儿再去吃一次食堂的饭了,就收拾了东西出来,先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唯一的大夫老佟让他张大嘴“啊”了一下,看了看他的嗓子,说没事,就是上火了,给他开了一大把清热解毒的药片:“一天三次,如果真疼的厉害,六个小时吃一次也行。”
柳侠拿着药回了家,猫儿一看到药就慌了神,他记忆里柳侠从来没生过病,所以他一直觉得小叔和自己一样,就是个石头蛋子,根本不会生病。
他惊慌失措地问柳侠:“小叔,你这是咋着了?你是不是可疼?”
柳侠笑着把老佟的话告诉了他。
猫儿马上拿起那些药,一样一样按上面要求的剂量倒出来,放在柳侠手心里:“给,你快点吃,这水都是温开水。”
柳侠一把把药闷下,猫儿看着柳侠咽下去,马上把前天刚买的大黄狗闹钟拿起来,把响铃的那个指针往后拨到六个小时以后:“四点十七分,这是你下一回哩吃药时间,可不敢忘。”
其实猫儿的嗓子也有一点疼,但不厉害,就是早起有吞咽动作的时候会有点疼,喝几口水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只是有一点点疼就觉得不美了,柳侠已经到了需要看先生吃药的地步,肯定特别特别难受。
柳侠又喝了一大碗水,俩人一起下楼,骑了自行车去商场买做饭用的家伙。
俩人在商场想了半天,觉得没有一点遗漏了才回来,等回来看到正在走廊里捞面条的万建业才发现,他们忘了买笊篱。
现在再回去买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觉得,挂面不用笊篱也能捞得很干净,笊篱主要是捞饺子的时候用。
可等俩人真正做的时候,才发现做饭比吃饭难的太多了,俩人一包挂面没煮熟,煤油炉就被溢出锅的面汤给浇灭了,面汤流了一地,柳侠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倒了一碗凉水,再点炉子的时候却怎么也点不着。
已经吃了午饭躺下休息的万建业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把自己的炉子打开说:“用我的炉子吧,你们那个面汤进去了,得清理一下才行,面条泡时间长就没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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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万建业帮他们把面条煮熟,柳侠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没买菜,俩人觉得有了锅和面条就有饭了,却把菜给忘了。
万建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笑着说:“刚开始做饭都这样,丢三落四,不知道都需要什么;我还有半盘子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点腌蒜薹,你们先将就着拌面条吃吧。”
柳侠不肯。
万建业说:“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吃剩下的吧?可不是的哦,我一个人做饭,不值得每顿都炒菜,我习惯上午多炒些,留出一半晚饭时候用,晚上只需要熬点稀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