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回家三天,最大的感受就是:“乖猫儿,你真是个好孩儿呀,当初你要是跟小雲和小雷这样,小叔恐怕命都没了。”
不过家里其他人的看法和柳侠完全不同,秀梅说:“猫儿一看见你,要多乖有多乖,可你知道你不搁家哩时候,他有多气人吗?
几个月哩时候咱就不说了,咱就说他会走以后吧。
那时候,只要你不搁家,家里人一眼看不见,他就自己往东边路上跑了,越追跑哩越快,每天都得追着他撵好几趟。
再后来,你去荣泽上学,每回你该回来却没回来哩时候,还有你回来了又走,他都哭哩嗓子哑,哭哩哕,咋哄都哄不住。
后来倒是不哭了,就是天天站坡口看着往东边哩路等你回来,跟丢了魂儿一样,咱妈说,他那样,还不如哭哩,叫俺看哩心里都可难受。
这些当时咱妈都不准俺跟你说,说了怕你就再也不会去上学了。
等他再大点,野大胆儿,上树敢一直上到树梢梢上去,把咱伯跟您大哥吓哩,喊也不敢喊,叫也不敢叫,上去吧,那树枝儿老细又撑不住大人,只能站在树下头等,等着万一他掉下来了好接着他。
咱伯说您大哥小时候就够淘力了,可都没猫儿胆子这么野。
你回来前几天,他看见对面倒栽崖有串儿枸杞特别红,就又爬上去了,小葳管不住他,叫小蕤回来叫咱伯跟您大哥,俺都跑去哩时候,他已经都快爬到顶了。
这回连咱伯都给吓住了,您大哥带着绳子上去想把他弄下来,他怕您大哥撵上他,越爬越快,吓哩您大哥也不敢动了,咱妈俺俩吓哩腿都软了。
他下来后咱妈打了他屁股几下,他还皮着脸对着咱妈笑,给俺显摆他摘哩枸杞多大多红,说你快回来了,他要留着给你吃。
你说,那倒栽崖恁高,下面都是乱草棵子跟石头,他要是掉下来,还得了吗?
哎呦,不说了,他平常多淘力你是不知道,吓死人不偿命,不信你问问他,猫儿,跟您小叔说说,娘冤枉你了没?”
猫儿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柳侠,然后一头扎在他怀里,秀梅再怎么喊他就是不抬头。
柳侠把他抱起来,他把头扎在柳侠颈窝里还是不起来,柳侠下巴蹭着他的头发说:“孩儿,以后可不敢恁傻大胆儿了,倒栽崖多危险,那上面连草都不好好长,也没几棵蒿子让你抓,你万一要是掉下来,你说咋办?”
猫儿闷着声说:“那一棵上结哩枸杞可大可大,你不是还说可好吃嘛!”
柳侠把他的小脑袋硬给扳了起来,看着他说:“枸杞再大再好吃,要是你给摔着了,你说小叔还会再吃它吗?”
猫儿看柳侠好像有点生气了,就顶着他的额头蹭来蹭去地撒娇:“嗯~,我就是想给你摘枸杞哩嘛!那枸杞恁好,我就是老想叫你吃嘛!”
柳侠被小家伙蹭得心里软乎乎儿的,想严肃地端起来教育他一下的心思还没形成就直接瓦解了,拍着他的小屁股问:“奶奶打屁股疼不疼?”
“不疼,奶奶才舍不得打我呢,她吆喝哩可厉害,打哩一点都不疼。”猫儿一看柳侠脸色恢复了正常,马上就生龙活虎起来,回答问题的小模样十分得意,还冲正在喂柳雲吃鸡蛋羹的孙嫦娥做了个鬼脸。
孙嫦娥笑骂道:“小鳖儿,成精吧你!你要是再敢给我那么淘力一回,我拿鞋底儿把屁股给你打成八瓣儿,我看你还给我成样儿不,您小叔知道我拿鞋底儿打人疼不疼,你问问他。”
柳侠认真的点点头:“奶奶哩鞋底儿可厉害,打起屁股又响又疼,以前要不是您大伯、您三叔他们替我挨,我哩屁股早就被打成八瓣儿了。”
猫儿更得意了:“俺奶奶想打我哩时候,俺小葳哥也会替我挡住,奶奶打不着我,哈哈,奶奶打不着我。”
正帮秀梅把柳雷按在小板凳上吃鸡蛋羹的柳葳扭头说:“你要是再敢上倒栽崖,奶奶打你哩时候我就帮她摁着你,让奶奶把你裤子脱了打屁股。”
柳葳及时的拆台总算让猫儿多少认识到了点自己的错误,他对柳侠说:“那一棵枸杞叫我连根儿薅出来了,以后那儿就没枸杞了,我以后也不往倒栽崖上了,小叔你别怕了。”
柳侠满意地抱着猫儿往河边走:“这才是好孩儿嘛,走,老热,咱俩去凫会儿水。”
看着柳侠和猫儿在河里嬉笑打闹,秀梅对柳魁说:“猫儿都这么大了幺儿都舍不得说他一句,这幺儿以后要是自己有了孩儿,那得娇成个啥样啊?”
柳魁说:“那也难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幺儿其实一点也不待见小孩儿,他也就疼猫儿一个,对别哩孩儿们他一点耐心都没。”
星期六晚上,柳川和苏晓慧一起回来了。
俩人买了些柳钰婚礼当天要用的小东西,彩色纸片、拉花和一沓子颜色温馨的花纸,还有给柳雲和柳雷的小玩具,孩子们吃的小零食。
花纸是贴在新床周围墙上当床帏用的,作用相当于柳侠他们那炕一周的帷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柳雲和柳雷一看到零食包就老实了,跟着柳莘,三个小不点自己坐在炕角分零食吃,很快就把方便面的碎末和调料洒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