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钰话出口就知道坏了,连忙赔不是:“我就是听村里人说多了,随口就秃噜出来了,我不会说咱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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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一下恼了:“你还敢说猫儿?猫儿咋了?拖油瓶是啥?是叫人拖着改嫁或再娶,猫儿又不会叫人拖着,我看谁敢说猫儿是。。。。。。。。哦,哦,猫儿睡了猫儿睡了,小叔搂着呢孩儿。。。。。。。”
猫儿把脸儿转了个方向,还是觉得不舒服,继续扭,柳侠恶狠狠地瞪了柳钰一眼,把猫儿抱起来把尿,口哨一响,猫儿闭着眼睛开始尿,尿完都没睁眼。
柳侠躺回被窝儿抱好猫儿,压低嗓子对柳钰说:“你出去跟他们说,谁要敢说猫儿是拖油瓶叫我听见了,我不把他家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姓柳。”
没人会当着柳侠的面说猫儿拖油瓶,所以柳侠也没机会去把谁家砸个稀巴烂,倒是柳侠,他回到学校后快被老师给收拾个稀巴烂了。
柳侠和柳海回到学校是半个月以后,因为那场雪还没有化,跟着就又来了一场,往年如果这样,他们一个月都不会再去望宁上学,可现在他们上的是荣泽高中,柳侠、柳海又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他俩真不敢再耽搁了。
最后是柳长青、柳长春、柳魁三个人一起把他俩送到了望宁。
五个人都滚了一身泥,早上那会儿是路冻得硬邦邦的,上坡下坡都滑的收不住脚;十点后太阳把向阳处冻住的黄胶泥地面融化了,无论他们如何小心,还是会滑倒。
公共汽车不敢走千鹤山,绕到三道河公社走,到荣泽汽车站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在荣泽汽车站下车,一路上的人都在看他们。
他们到学校的时候,传达室的大爷看着俩泥人儿,差点不让他们进门:“这是西边盖楼动土没上供,把土地爷给招出来啦?”
所有的教室都在上课,俩人狼狈的往寝室跑。
寝管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教师,但并不教课,听说是接她原来在荣泽高中退休的父亲的班过来的,本人只有初中文化,人挺好,从不刁难学生。
她看到两个人的样子也给吓了一跳,俩人简单说了两句情况,她就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除了棉袄,俩人全身上下其他的衣服和鞋子都不能再穿了,好在他们还有一身换的,俩人都有一身柳魁从部队带回来的绒裤改的内衣。
寝室跟冰窖一样,柳侠哆哆嗦嗦的换好了衣服,把脱下来的泥衣服端到院子水管那里,柳海也正好端着他的过来,他把柳侠的盆子接过去说:“衣裳我洗,你赶紧去上课,下课就去找您蒋老师补请假条,要是上课的老师嚷你,不能犟嘴,记住啊!“
柳侠知道柳海的意思,回屋抓了书包就往教室跑。
柳海必须把泥衣服先洗出来,等晚自习回来,抢水刷牙都难,更不用说洗衣服了,而且泥留在衣服上干了之后,永远都洗不净,只能趁着湿赶紧洗。
柳侠走到半道,想到这一节他们班是政治课,就觉得有点害怕。
他的政治老师黄志英是个男的,三十多岁,人不高,特壮实,脾气极坏,打骂学生比喝凉水还方便,骂人尤其难听,柳侠觉得他要是个女的,肯定比牛三妮那张嘴还腌臜。
柳侠不怕挨几下打,但他受不了辱骂。
柳侠喊了声“报告”。
里面正在照本念书的声音停了,过了几秒才传出黄志英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外面等着。”
太阳已经下山了,同时也带走了它微弱的余温,走廊外面是冻成疙瘩的成堆的残雪,北风顺着走廊刮。
柳侠刚刚换过衣裳,身体本来就没暖热,没一会儿就被冻得控制不住的发抖,脚趾头真跟猫咬一样的疼。
但他不敢乱动,更不敢跺着脚取暖。
黄志英是没事也能找出事修理学生的,这时候柳侠敢有一点让他觉得造次的行为,等着他的就是拳打脚踢和不堪入耳的骂。
柳侠只敢把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哈着气暖暖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柳侠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冻死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女同学伸出头轻声说:“柳侠,黄老师叫你进来。”
柳侠如遇大赦一样赶紧推门进去,准备往自己在第二排的位置走的时候,黄志英说话了:“我说让你进来,说让你去座位上了吗?”
柳侠只好站着不动,他知道自己这算旷课,是很严重的违反校纪行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不打脸,不骂的太难听,打死他也认了。
他们弟兄几个都挨打,柳侠挨得更多点,但不管是柳长青还是孙嫦娥,从来不打孩子的脸。
黄志英抱着膀子,一只脚敲打着地面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柳侠:“上来,让全班都看看你那好样儿!。”
柳侠再次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以前黄老师这样教训其他学生时,柳侠在下面看没什么感觉,只是一再提醒自己在黄老师的课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让他抓住打骂自己的理由。
现在这种惩罚轮到自己,柳侠觉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