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说:“咱猫儿是不是因为没吃过他妈的奶所以比人家家的孩儿都笨啊?柳淼说长发叔的孩儿早都会喊妈,喊爸爸了,他比咱猫儿才大俩月。”长发是三太爷最小的孙子,和柳魁同岁,长发的小儿子比猫儿大两个多月,据说嘴特别巧,九个多月就会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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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侠抬脚给了柳海一下:“你才笨呢,哼,他孩儿会喊个妈喊个爸爸有啥稀罕的?咱猫儿是没妈没爸爸,要是有,猫儿也早就会喊了,爸爸爸爸,他咋不干脆喊屎撅呢?”
他们平常把小孩儿拉屎也叫拉粑粑。
前两年望宁的年轻人有了孩子都不叫伯了,都学着城里人叫爸爸,最近柳家岭的人也有教着孩子叫爸爸了,柳侠听着就生气:爸爸、妈妈多容易叫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来了,谁知道他们的孩儿是不是正巧碰了一下,有啥显摆的!
柳钰已经做了几次高级弹弓都没成功,准头依然跟柳凌差距巨大,比柳侠都差一大截,他的理由是每次弄的树枝枝杈都不得劲儿,这会儿他又折了一个带树杈的树枝在削,准备继续做他的高级弹弓,闻言想说什么,吧咂了下嘴又咽回去了。
柳
凌看看柳钰:“你那啥水平,幺儿大黑天的随便折根树枝做的弹弓,俺俩都把那丑八怪女的给修理了,你残害多少树枝了还没弄成。”
柳侠看着柳钰做也别扭了半天了,他把猫儿放席子上坐好:“猫儿,自己坐地上凉快一会儿,小叔给您笨蛋四叔做个武器啊。”
柳钰有点泄气的把树枝和小刀递给柳侠:“不是我笨蛋,这刀太笨了,跟木的差不多。”
柳侠接过来,没削,先走到河边儿一块大石头上,把树枝放上去,然后用脚踩着,猛的一折,一根树枝断的只剩下大约一尺长,他又把小的枝叶也给折的差不多,才过来拿起小刀准备削。
猫儿看着柳侠:“啊——”
柳侠对他笑:“小叔把这一削好就抱乖猫儿啊!”
猫儿咧着小嘴笑,看着自己两腿之间,用小手指去够:“咦?呀?”
柳侠一边削一边冲猫儿吹口哨:“咦!呀!猫猫儿好乖呀!”其他几个人围在他身边看他削。
猫儿还是咧嘴笑,看着自己两腿之间:“呀?呀呀呀?”
柳侠忽然觉得不对,扔了手里的东西跳起来,跑猫儿跟前一看:猫儿的小鸡*鸡正往外出水儿,小褥子已经湿了一片,猫儿用小手指沾了一下,高兴的举着手指给他看:“咦?”
柳侠跪在猫儿的跟前,捏着他的小脸儿往两边扯,表情阴森森的咬着牙说:“猫儿,你是看小叔的屁股消肿了不是?
山里的午后呈现一派奇异的宁静,风在吹,鸟在鸣,小河在流淌,麦季鸟的鸣唱高高低低此起彼伏,躺在河边睡觉的人横七竖八,还有人打着呼噜,可这许多的声音却交汇出了这深山空谷特有的安然静幽。
柳侠枕着小褥子,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肚子上的猫儿跟只小青蛙似的趴着,睡的正香,小脸儿侧向一边,口水流在柳侠的肚皮上。
柳侠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以前别人睡觉时他就自己满世界的野着玩,这个暑假有了猫儿,猫儿得睡午觉,还得让他抱着睡午觉,他就把这个时间固定成了每天复习新功课的时间。
放假第一天,柳侠主动要求除了完成自己的暑假作业和每天的毛笔字任务,还让柳凌每天早上给他讲柳海五年级的课本,每天大概讲一个小时。
这让大人们都大感欣慰,柳侠非常聪明,但学习一直都是班上中上等,进入前五名的次数都不多,柳侠这次突然开窍主动要求学习,他们都认为是期末考试出人意料的年级第三名激起了柳侠的荣誉感。
猫儿还小,身子受不得潮寒,河边地气潮湿,猫儿睡在小褥子上柳侠也不放心,干脆自己躺着,让猫儿睡在他肚皮上,猫儿虽然不会说话,但用流着哈喇子的开心笑容和香甜睡眠表达自己对柳侠的这个决定有多么喜闻乐见,猫儿在柳侠放假后三天就习惯了躺在小叔肚皮上睡午觉,现在已经是非柳侠的肚皮拒绝睡觉了。
柳侠翻了一页书,肚皮上的小家伙动了动,把脸儿转了个方向,柳侠觉得他趴着睡的时间不短了,就轻轻放下书,调整了一下自己躺着的姿势,把猫儿挪成了仰躺,为了不让猫儿的肚子受凉,又把自己的布衫折了两下搭在他肚子上。
猫儿的左侧小脸蛋有刚才趴着睡印出的红印子,柳侠轻轻的给他揉了几下,又把他嘴角的口水擦干净,看着他无忧无虑懵懂无知的小脸,轻轻说:“小叔一定要考上大学,吃上商品粮,带你去最好的地方,把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丑八怪娘们儿的三角眼气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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