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儿，同为男人，陆慎能够理解，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陷害过自己的女人。
如果这件事放到陆慎身上，就算是咬着牙低着头迎了这女人过门，陆慎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活过半年。
“好了，不提这件事了。”万霜山将这些念头全都压下去，随后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来，道：“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万霜山所说的，自然就是鹿鸣山刺杀女帝的事情。
陆慎喉头上下一滚，声线也低了两分，飞快将计划说过一遍之后，陆慎说到最后，伸出手，拍了拍万霜山的肩膀，道：“待到我事成，你那被迫娶来的女人杀了便是，我给你再娶十个八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必为此忧愁。”
万霜山听陆慎的计划听的热血沸腾，一双眼中爆发出精光来，他握住了陆慎的手，一字一顿道：“一言为定。”
他这烂泥一样的人生，要从刺杀女帝开始改变了！
陆慎则反握住了他的手，缓缓点头。
他们两人又聊了半晌后，准备各自离散而去，在分开之前，陆慎突然想到那一日万春桃从陆府中怒气冲冲离开的事情，便问了一句：“万春桃近日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万春桃离开陆府是一件好事，但是他想到万春桃的时候，心底里会有一点隐隐的焦躁。
万霜山沉默了两息，摇头，道：“我没多去看她。”
自那日出山之后，在万霜山的心中，就已经恨上了万春桃，现下他被逼着娶白冰燕，自然是更不喜欢万春桃，他痛苦一日，就对万春桃更恨一日，昔日的兄妹情谊早已被割舍，现下，他对万春桃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陆慎缓缓点头，道：“好，过两日，我——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不管万霜山喜不喜欢白冰燕，娶还是要娶的，他这个万家养子也是要到场的。
“好。”万霜山露出一丝苦笑，点头。
他们两兄弟最后在茶栈前分别，各自走上各自的府门。
在回到陆府的时候，陆慎的脑海中还在回想万霜山药娶另一个不喜爱的女人的时候脸上的苦涩，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便走到了寻春阁的楼下。
他一昂头，就能穿过树木枝丫看到寻春阁紧闭的木窗。
寻春阁内早已熄了灯，里面黑黝黝一片，但是陆慎知道，在这里面，躺着一个爱他入骨的姑娘。
只这样一想，陆慎心中便软了三分，想起莫萋萋的脸的时候，也觉出来一点甜。
他想，他比万霜山要幸运上三分，最起码，莫萋萋是他自己挑选的。
他觉得他应该是喜欢莫萋萋的，抛却所有利益以外的喜欢。
可是不知为何，在他想到莫萋萋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想到万春桃。
万春桃不是他的必要选项，万春桃没有正妻的端正贤惠，也绝不会温和顺从，但是陆慎就是想到了他。
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的心，不明白自己究竟喜欢那个，好似是在左右摇摆。
但是这种摇摆只持续了片刻，便被冷风吹散了。
还是要先忙他的大计，反正莫萋萋跑不了，万春桃——也不会跑。
他在阁外看了半晌后，转身离开。
——
而此时，耶律九云还在树上掰树杈。
他眼睁睁看着陆慎来了又走，恨得咬牙——都有了旁的女人，还装什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