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
即便是和他一个被窝里睡的牛井,都觉得这家伙是在浮想联翩,翻起了白眼。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仙林道人翘起二郎腿,抠着脚底板破洞。
“都统,都是哪些营对鹿将军不满?”李桃歌问道。
王宝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护字营,沙字营,骆字营,这三营校尉带的头,其它营暂时不知,或许已经和他们形成默契,桃子,你问这些干啥?”
李桃歌凝声道:“鹿将军做的再不对,那也是兵部任命的镇月将军,三营校尉拉动士卒哗变,其罪当诛。”
王宝愣住。
他惊讶的不是话里含意,而是李桃歌的性格转变,字字杀机弥漫,这还是那位温良恭俭的少年吗?
“桃子,军心所向,要慎之又慎,切不可随意评论。”余瞎子胆小怕事,谈论起军营危机,大气都不敢喘。
“都统,你觉得呢?”李桃歌正色问道。
王宝揉了揉胡茬,堆砌出为难神色,练刀二十年,入伍十几载,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难题。
“杀了那三营校尉有屁用,底下当兵的都攒了一肚子委屈,难道挨个砍头?不愧同为八大家族子弟,同气连枝呐。”玉竹阴阳怪气说道。
“玉竹哥,这跟八大家族子弟没关系,十万铁骑横在眼前,本就是大难临头的局面,将军和士卒再生出异心,城门不攻自破。”李桃歌耐心说道。
“不就是死么,谁怕谁是孙子,可这么死了,谁都觉得憋屈!你本事长了,脾气也跟着长了,你干脆把那三营的校尉押进将军大帐,讨一份天大的功劳,日后骠月撤军,你可就是鹿将军的嫡系心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玉竹嘲讽道。
李桃歌正要争辩,小伞用仅剩的左臂拽住他,食指横在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
李桃歌心有灵犀。
营房里的局面,和镇魂大营一样,二十四营还没乱,自己炕头倒是先乱了。
一声声擂鼓响彻云霄。
几人朝门外望去。
有人不断叫喊着,“蛮子攻城了!四门都是玄月军!别他娘的睡觉了,抄起家伙玩命去!”
玄月军同时攻打四门?!
王宝惨淡一笑,“说那么多废话,尽是在瞎扯淡,能不能熬过今夜再说。”
李桃歌给小伞掖好被子,笑容烂漫道:“你睡你的,天亮之后,我帮你讨回一臂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