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伙计带着衙差回来了,章北庭停止跟跟陆风闲聊,几人一同走向被绑在角落里的那么对夫妻。
伙计带来的四个衙差章北庭都认识,上回抓小偷时,他们都在。
打了声招呼后,其中一人就道:“来的路上,伙计已经将事情始末跟我们说清楚了,这两人我们现在带去衙门,你找个伙计带上死老鼠跟包老鼠的帕子和我们一同去。”
章北庭招了招手,叫来范明,两个闹事的人从进入食肆,就是范明在招呼,所有细节他都知道,范明做事也机灵,他跟过去章北庭很放心。
几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站在那对夫妻的旁边。
看着衙差穿着衙门统一的衣裳,腰间挎着大刀,讨论着要怎么将自己带去衙门,闹事的两人心态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尤其是男人,扭动着身体往章北庭的方向挪了挪,语无伦次地祈求道:“来食肆闹事并非我们本意,我们是受人指使的,您大人大量,求您别送我们去衙门。”
“是谁指使你们的?”章北庭挑了挑眉,虽然早猜到这两人背后肯定有人,但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说出来。
“是您的……”
男人已经开了个头,女人飞快踢了一脚,将话头截了过去,道:“您答应不送我们去衙门,我们就告诉您是谁。”
章北庭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冷冷道:“那你们去衙门说吧。”
他虽然没跟府衙里的那位打过交道,但能坐到这个位置,又养育出陆风这样的儿子,自身能力肯定不会差,两个闹事之人罢了,章北庭相信衙门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就有一个衙差冷声道:“现在不说,去了衙门你们也得说。”
另一个衙差适时接道:“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容处理,若是咬死不说,等着挨板子吧。”
女人垂眸沉思了片刻,下定决心道:“我们现在就说,求各位官爷看在我们老实交代的份上,到时候帮忙跟大人美言几句。”
衙差没理她说的美言几句,只道:“你说。”
女人咬了咬牙,看向章北庭道:“是留香饭馆的少掌柜,他说只要我们将有间食肆的火锅里吃出死老鼠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就给我们十两银子。”
“留香饭馆在城东,有间食肆在城南,两家无冤无仇又没有竞争,怎么会……”衙差听完觉得离谱,说着说着注意到章北庭跟宋宴卿异样的神色,猛地住了嘴,试探着问,“你们认识留香饭馆的少掌柜?”
“认识,”章北庭牵起宋宴卿的手,低声道,“留香饭馆的掌柜,是我夫郎的父亲。”
衙差听到他的话,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就连被捆绑着瘫坐在地上的那对夫妻都讶异地睁大了眼,他们拿钱办事,本来以为两家有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衙差看向章北庭,试探着问:“章掌柜,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按照大靖律例,故意栽赃陷害他人者,最轻也要挨顿板子罚点钱的,但扯上亲戚关系,衙差不确定了。
他在衙门当差多年,看过太多查出是亲人使坏后,觉得是家事,不用衙门插手了的人。
章北庭刚要开口,感觉到跟宋宴卿牵在一起的手被轻轻捏了下,于是没有丝毫迟疑,坚定地道:“按照律例,衙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为首的衙差略一思索后,点了两个衙差道:“你们带这两个闹事的回衙门。”
又对剩下的一个道:“你跟我去留香饭馆。”
安排好之后,他看向章北庭,犹豫了片刻后道:“章掌柜,你最好亲自去趟衙门。”
“好。”章北庭点头。
背后指使之人是宋彦鸣,就算衙差不说,章北庭也打算跟着一起去趟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