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卢映月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些许闷汗,汗水已然惹得脸上溃烂的伤口痛痒难耐。
她微微蹙着蛾眉,细声细语的叫道:“珮心。”
听到卢映月的呼声,珮心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跨进门槛,神色慌张的问道:“大小姐怎么了?可是脸颊又不舒爽?”
珮心说话之时,手指下意识地搅动着身侧的衣襟。
即使她的动作细小,但以卢映月呢聪敏,还是巧妙的捕捉到了珮心的小动作,心下顿时沉了三分。
卢映月对珮心颇为了解,知道她只要摆弄衣襟,便是有了心事瞒着自己,立即沉声问道:“可是卢府出了什么事?”
珮心闻言,眉眼间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只能微微颔首道:“回大小姐,今日三四书院开业,可前来报到的学子较往常减少了一半,不知京城何时出了一个听梨小榭,得了崔良玉的捧场后引去了不少学子。”
感受到了卢映月身旁空气的凝固,珮心的声音便愈来愈小,甚至不敢抬头。
榻上慵懒卧着的卢映月缓缓正起身子,将手中端着的白瓷浮金茶盏轻放在了桌上,湿润的美眸中满是嫉恨。
卢家本就式微,三四书院无疑于是卢家最后的底牌,可崔良玉先让她丢进颜面,后支持名不见经传的小书院抢夺卢家生意,这口恶气卢映月怎能生生咽下?
“当下郑二公子身处何处?”卢映月忽然发问,惹得珮心满腹狐疑。
珮心深知卢映月不喜郑二公子,但适逢她的询问,珮心只能实话实说,“近日并未听到郑二公子的其他消息,奴婢只听说郑二公子这些日子都在马场。”
没有其它消息?卢映月颇为吃惊。
郑瑜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身处马场再不惹事生非,难道是要从良不成?
“珮心,沐浴更衣,午膳后去郑家马场。”卢映月声音从容,美眸中满是镇定。
立在一旁的珮心不敢怠慢,连忙吩咐膳房的丫鬟布菜,自己则去准备卢映月出门所要佩戴的服饰。
午膳后,卢映月乘坐着卢家精致华美的轿撵,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郑家马场,轿撵后还跟着一辆装有紫合香澜瓷罐的马车。
轿撵堪堪停落在马场之前时,把守马场的小厮便认出了轿帘上精美刺绣的卢家花纹。
轿帘轻掀,卢映月在珮心的轻扶下缓缓下轿。
她身着豆绿色金溪暗纹花笼裙,髻上簪着一支水蓝色透绿翡翠镶金簪,镶满珠玉的绶带两边各配了一只祥云纹雕花长命锁,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引人注目,只是耳上挂着的月光白暖香丝巾遮住了面庞,倒让人因不能一睹芳容惋惜三分。
负责管辖马场的小厮立即迎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奴才不知卢大小姐前来,有失远迎,不知卢大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卢映月微微侧身,柔和温婉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巨大瓷罐上,轻言道:“今日暑气颇重,马场上的小厮们想来心有躁气,我便想着为大家分发些冰糖绿豆金丝汤消解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