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算是自由身了。可以考虑我吗?”他直接的问着,没给我打哈哈混过的机会。
“你知道,我并不想再结婚,不想再把户口迁入某一个姓氏之中。”
“我的意思不在于非结婚不可,而是——接纳我,让我在你心中占一席之地。”
“然后呢?你会开始想着成家,想要有小孩,想要更多更多。情侣身分已不再能满足你,你会气我总是乱跑,不能陪你,而我会因为有「爱」束缚而坐立不安。为什么要爱我?不要爱我,只当一辈子的朋友不好吗?”
他走过来抓住我双手,诚挚道:“我不知道未来会变得如何,但我知道现在我要什么。我喜欢与你相处,很纯粹的与你相处,而不曾想过因两人守在一起延伸出生育子女、共组美满家庭的渴望。在此刻,我们就这样相处好吗?我知道你渐渐有点喜欢我,这样就够了。”
我看着他,由交握的手往上看去,他光洁方正的下巴,挺直的鼻,再到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
是的,我有点喜欢他,莫名其妙的心湖有些拨动。但那还不是爱,不是那种我不曾期待过的情感。但他有无尽的温柔让人眷恋。
“法律上,离婚的妇女必须等六个月才能再婚。”我的话一定让他迷糊不已。
“所以?”他接着问。
“我们用这六个月来试试看吧,看看我们是否合适。但你必须承诺,永远不许提结婚。
”虽不曾好奇,但不代表不能试试不是吗?
他怔了好久,才咀嚼完我话中的含意,然后,温柔的笑了,将我的手握得更牢更紧:“好。除非你提出来,否则我们一辈子不提婚姻。”
一辈子?
好遥远的时间单位。我们会用那么久的时间来实践这个承诺吗?他的耐心有那么久吗?
我的耐心有那么久吗?
未定数啊!为何他可以在此刻笑得这么心满意足,并且以吻示情?
其实,不管有没有爱情,我与他也可以相处得很好不是吗?为什么非要以爱情来定位这一切呢?
有机会我一定得问问他——
正文
我喜欢在温暖的胸膛中苏醒——铃--钤--铃--如果电话声音不是这么尖锐要人命的话就更好了。我将脸埋得更深,索性当成蚊子叫,不想去理它,它总会停的。
果真不叫了。
“喂,找哪位?”我的抱枕在震动,头顶上方传来锺昂慵懒的声音。
对喔,他昨晚在这边过夜。本来有替他准备客房的,但因为看完“鬼话连篇”之后,我死抓着他聊天,不让他走开;最后在精神不支的情况下,我先行入睡,八爪章鱼似的缠住他,他也就在我身边睡下了,可怜兮兮的当我的抱枕兼暖炉。四、五月天,白天热,入夜可是会感到凉哩。
“菲凡,你的电话,朱先生打来的。”他拨开覆住我面孔的发,将电话筒放在我耳边。
我乐得不必睁开眼,懒懒地回道:“棣亚呀?有事吗?我在睡觉呢,你就不能晚上再打电话来吗?”
“菲凡,你身边有人?”向来冷静的声音掩不住震惊的语气。
我低沉的笑出了声:“嗯,一个大抱枕,很舒服,还可以帮我接听电话,很好用喔。”
“是那位住在花莲的锺先生吧?”
“对。”我懒得问他何以如此神算。
他倒是说了:“见过两次面,很有预感他对你的兴趣,只是没想到你愿意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