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与其他男人上床你会不会介意?”我问着。
“会,我怕你被骗。”伸手抚了抚我的头:“你呀,不知何时才会有因渴望而上床,而不再是因为好奇去与人亲密。”
呃--我承认我不曾把性生活当成生命中的必需品,像情色文学中所形容的那种一听到暧昧字眼或被撩拨即虚软无力,热血奔腾。应该不是出于不爱的原因,即使有了爱,性毕竟也只是一道过程而已,并非一定得由它的完成来表态爱情已臻圆满。我不能想像如果有一天,我疯狂爱土一个男人之后,成天想的便是上床!上床!上床!与爱人打一照面便是“我爱你”个没完,然后上床、亲吻,共同激情到隔日的到来。
我喜欢与一个温暖的男人一同醒来,但那不代表必然有着激情狂爱的前一夜:我喜欢与不讨厌的男人手牵手的走去每一个地方,却不必要亲吻来表示爱情,只要他有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难道,那便不是爱了吗。
我甩了甩头,不去深究那些根本无解的疑问。
“你现在正在追求她吗?她想必对你很有好感吧?”
“在意,但又坚决不让自己太在意。她知道我有一个云游四海的老婆,她不愿破坏我的婚姻。”
“与你上床就不算对不起我了吗?她们这些现代新女性真是自私。如果不爱你就不该与你上床。我会原谅爱你爱到无力自拔的女人,但不会原谅那种借种借到别人丈夫身上的女人。”我不以为然的轻哼。
他浅笑,伸手k了我头一下。
“若没有相当的感情,你以为有哪个女人会轻易与男人上床。尤其是那种自律自爱、从不允许自己留下瑕疵的女人。”
显然这位仁兄观察得颇有心得。
“很难说呀,你是有钱途的俊男耶。”
“她的父兄皆是美国矽谷的高科技人才,我这小公司不算什么的。”他对我的挑剔失笑不已。
我斜眼睨他,这位老兄严重的在偏袒外头那位小姐,看来是真正陷入情关了。想必那女子有其独特的美丽让朱大公子失魂落魄,看得我乱刺目一把的。
“我不喜欢你被抢走啦!”索性,我任性的叫着,像只无尾熊似的抱住他腰。
知道终须得失去,却怎么也舍不得。
就像小时候捐玩具、旧衣,那些用不着却很喜欢的物品捐出去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却不能不捐,因为我知道有人比我更匮乏,不能因为我有恋物癖就死占着自己已用不着的东西。
为什我会如此丰裕?致使我在割舍时伤心得哭不出来。对于那些我用不着却喜爱万分的东西,必须流失时,都像刀刨似的难受。
我不要!我不要!
而朱棣亚只是紧紧的抱住我,包容我不安时的任性。
只是,他还能拥抱我几次?一旦他也成了我割舍掉的“物品”之后?
※※※
拒绝朱棣亚邀我同住他公寓,在他下班之前溜回启智学校。否则依朱棣亚的个性一定会拎我同住,不然就帮我订饭店,因为他很了解一般慈善机构不会有太舒适的房间可以供我住宿。三坪的房间,军人木板床已是上宾级的招待,反正我睡袋都睡过好几次了,又哪会在意这几天的不便?我这个生来好命的人很能随遇而安。
下了计程车,抬头便看见大门口旁的锺昂与其娇小女助手正在为一批小狗洗澡。今日难得的晴阳大好,亏得他们的爱心丰沛满人间,愿意与这些流浪动物耗;没爱心如我者,向来视而不见的走过。
“嗨,回来了?”锺昂抬头对我打招呼,全身几乎湿透,汗衫与短裤上全是泡沫与水渍。
看到勤劳的男人总让我羞惭,我定下脚步,以客气的笑容应对:“是的,很忙哦,我不打扰了。”我转身欲进大门。
“杜小姐。”他叫住我。
我看着他,挑眉不语。
他笑了笑,漂亮的黑眼珠闪闪动人。
“我从校长那边听了许多你的事。”
我相信!因为老校长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一张大嘴巴。
“哦。”我不置可否的漫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