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洛华,说你书呆于你还抗议呢,有时候用恰当的字眼比成语重要啦!这就是我们这种肚子里没墨水的人的好处,可以从心所欲不越矩。”训完刘洛华,她又高扬著下巴对抗著龙九。看他还怎么狡辩!
“茉苏……茉苏呀!”偏偏刘洛华还是又揪著她衣袖不放。
“又怎么啦?我忙著呢,你有眼看的!”严茉苏保持最後一丁点耐心。
“那个……从心所欲不越矩不是这样说的呀!你用错啦!那句话出自《论语》为政篇,是孔夫子用来说明自己的……”基於传道授业解惑的更高无上教师信念,刘洛华非常坚持要纠正她对《论语》的错误解读。可惜——
“洛——华!我不是你的生员,也没给你缴过束修,你可不可以暂时遏抑一下你的授业热忱,让我好好跟他吵完?!谁管孔夫子说了什么?我连一本《幼学琼林》都没读完,谈什么《论语》呢!”严茉苏非常无力。
“是你自己不想读的。“提到这个,刘洛华不免要抱怨。“你呀你,像这样的蒙学,虽然有其谬误之处,但大体上来说,仍是一本对各种事物做了详解的书,可你就因为那两句「王凝妻被牵,断臂投地;曾令女誓志,引刀割鼻」就生气得摔书,再也不看它一眼,著实是矫枉过正,我早想跟你谈一谈啦……”
“我才不要谈!那本书说这样的自残行止是妇女骨气志节的表现耶!为什么一个女人表现气节的方式要这样?也只能是这样?那我被那彭家退亲又讥笑是貌丑粗鄙的村姑,岂不是该跳河自杀以全节了?还顺便躲躲羞呢,哼!”
咚咚!有人轻点她肩膀。
“做啥啦!”严茉苏已经忘了她的第一顺位“吵伴”乃龙九,现在只想好好跟死脑筋的刘洛华辩出一个是非曲直。只抽空瞪过去一眼,要他别吵。
“你不想先跟我吵完吗?”龙九觉得被晾在一边好无聊。
“等会再找你算帐啦!你先等一下会怎样?“怒斥完他,她又转回面对刘洛华。”
跟你说吧,洛华。那本《幼学琼林》,你一定要修编腾改过,重新印制,才能给孩子们教授……”
咚咚咚!有人再度轻点她的肩膀。
“噢!你又怎么了?”她低吼。极力忍住她不断被挑战的耐性。
龙九耸耸肩,眼中藏著兴味与顽劣,很有参与之心地说道:
“我也读过《幼学琼林》哦。”
“那很了不起吗?可不可以请你先闭嘴呀?”她吼。
而这龙九,像是被她的火气震慑住了,双手举趄,很听话地没再发言。
哼!鼻孔喷出嗤声的白烟,终於解决了搅局的闲杂人,准备再度说话,但嘴巴才张开,没来得及发出第一声,便——
咚咚咚咚!恼人的干扰又再度点在她肩膀上!
“龙御星!“她终於抓狂暴吼。整个人霍地转身面对他,只恨手上没刀,不然这龙九早被她砍成肉酱,送厨房加菜去了!”你就非得惹我是吧?”
龙九以好无辜的一张脸面对她。
“你误会了,我有事相告。”
“什么事!”她眼前漫涌滔天红雾,双手紧握成两只嗜血的拳头。
“总管来报,你想看的琉璃制品已全部完工。”龙九指著侧门那抹瑟缩的身影报告著。
她瞪向龙总管,一会後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呀!那些仿制的冰魄寒蝉都竣事了?
心动了一下,但——
“那是你的事,无须跟我说吧?!”
“我想找你一起去看。只我们两个一起。”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