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郎的句句话化作一把把刀子,毫不留情地望信的肺管子里戳。
对于出于好动期的小朋友来说,“没人愿意和你玩”的这句话无疑比天塌了还可怕。
信的表情瞬间变得无味陈杂,良久,从鼻腔中哼了一声:“你来就你来。”
“无一郎,其实我可以……”椿理子连连摆手。
但话还没说完,便对上无一郎无比认真的表情。
“姐姐需要休息。”他故意放慢了语调,强调着。
然后,不等她再说什么,迅速推着信走出房间,顺手将纸门带上。
隔着一道纸门,走廊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隐约听到他们两个人在说话。
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椿理子将耳朵贴在纸门上,走廊里的对话瞬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中——
“你以后不要缠着姐姐了,像你这样性格又讨厌,下棋又烂的人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胡说!她明明对我很温柔!”
“那只是客套一下好不好?姐姐对谁都很温柔,你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其实看你很困扰的。”
“死海带头你烦不烦啊!”
椿理子:“……”
这两个人真的不会原地打起来吗……
……
等后半夜椿理子摸去下棋的和室时,无一郎已经趴着棋盘上睡着了。
信坐在他的对面,手中捏着一枚棋子,眼神晦暗不明。
但他见到椿理子,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姐姐,我下赢他了哦!”
二十五胜二十四败加一平局,是他赢了!
旋即,他又想起无一郎戳人肺管子的话,小心翼翼地发问:“姐姐,你不睡觉吗?”
椿理子笑着摇摇头:“我睡不着。”
外面的搜城声势浩大,宅院之外此起彼伏的喊声,无时无刻触碰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不知道这里是安全,还是暂时安全。
不过,身侧微弱的呼吸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椿理子轻手轻脚地把无一郎放到榻榻米上,替她盖上一层毯子。
室内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醒着。
抬起紫色的双眼,信托腮望着她。
“信,谢谢你。”椿理子向信笑道,“谢谢你能收留我们,相信来路不明的我们。”
腰背挺得笔直,椿理子跪坐在他的对面,开始动手把棋子一一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