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她那双水杏眼死死的盯着人群中的盛枝意,喃喃着说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是谁陷害了她。
能在顾府里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有盛枝意一个人。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这可怎么办呀?”李夫人瞧见这一幕的时候,又没忍住嘴贱,她转而看向盛枝意,拱火道:“顾夫人啊,您可千万不能忍他们啊!这对狗男女这般欺辱你,可有将你放在眼里?”
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该够了吧?再闹下去,可要如何收场呢?
所以李夫人又来开开心心的拱火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盛枝意咽下这些恶心的画面。
谁料,盛枝意闻言,点头,转过身掷地有声道:“李夫人说得对,我不能这般任由他们欺辱我,我得休了他。”
李夫人又傻在了原地。
什么?
休夫啊?
就因为夫君跟一个女人有了牵扯,就要休夫吗?那顾府不就完在今天了?
“来人!”盛枝意手一挥,便有丫鬟送来笔墨,她素手一抬,飞快写下一封休书,甩给顾云亭,道:“诸位今日既都瞧见了,那便都来做个见证,当年顾云亭求娶我时,便言谈过不准纳妾,不准寻通房外室,今日他在自己女儿的及笄宴上,与旁人滚到一起来,是他违背誓言在先,我今日休夫,日后我们一人再无关系!”
一封休书自盛枝意手中飘荡而下,在北风中打着旋儿,缓缓落在地上。
顾云亭瞧见这一幕时,只觉得肝胆俱裂。
完了,他完了!
而一旁的李夫人瞧着这一幕,心底里也有点怕了,她这撺掇了一路,怎么她撺掇什么盛枝意做什么啊!也太吓人了些!她这嘴是开了光吗?
她难得的软了语气,低声劝了两句:“枝意啊,你还有孩子呢。”
就算是要休夫,也得为孩子想一想啊!
“你说的没错。”盛枝意又说了这么一句。
李夫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到盛枝意又看向顾乘风和顾婉玉,道:“你们两个,若是肯跟我改姓盛,与顾云亭断绝关系,日后还可留在我身边,但若是不肯,便与你们亲爹一道儿走吧,只当没我这个母亲!”
李夫人眼前一黑。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而一旁的顾云亭听到这话,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自己喉咙口里没上来,指着李夫人大骂道:“你这长舌妇!我们府门的事,与你何干!”
李夫人被骂的脸色煞白,又不好还口,只能憋着一口气忍着。
怎么顾云亭被捉,挨骂的却是她啊!
盛枝意却根本不管这些,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一挥手,道:“来人,将顾云亭的所有东西都丢出府门去,再把外头的匾额给我换了,换成盛府。”
顾府的院子早些年是盛枝意的陪嫁,虽然挂着“顾府”的名,但实际上是盛枝意名下的,她完全可以将顾云亭赶出去。
她手底下的丫鬟小厮们立刻开始做——这一过程要持续很长时间。
四周的一些宾客们有些识相的已经开始告辞了,有些不识相的还抻着脖子在看,想再看出来一点热闹来,但盛枝意也不赶他们,反正丢人的也不是她。
至于李夫人,早就在顾云亭骂她之后飞快告辞了——今日之后,她必定是要背一些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名声了。
但李夫人也很冤枉啊!谁知道盛枝意她真的发疯啊!
一时间,整个花园内人间百态尽显。
顾府的花园这场戏起码要唱上一两个时辰,他们热热闹闹的吵起来的时候,燕惊尘就端着酒杯,站在一颗梅花树下,远远地眯着眼睛看。
树多人杂,影繁鬓复,人群中的盛枝意似是刚打完一场胜仗,被一群丫鬟嬷嬷簇拥着,高高昂着下颌,冷眼巡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