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他虽说着没事,但嘴唇脸色却苍白得过分。
纪香浓没办法,只得让李瑜开了门,将他送回他家里。
李瑜的家和纪香浓的冰箱差不多。
虽是深秋还没下雪,这屋子里却冷得让人想系围巾。
纪香浓将他扶到沙发上躺下,问:“你家里有巧克力之类的吗?”
沙发很大,足够让他平躺。
他扬着下巴,露出脆弱且白皙的脖颈。示弱的姿态,像极了马上要为吸血鬼献祭的人类。
纪香浓立刻就瞧见了自己留下的唇印。
她半蹲下来扶着沙发边,百褶裙裙摆落在地上。
然后伸出拇指将唇印轻轻擦拭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说:“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抱歉。”
李瑜却像是被针管扎进了喉咙,胸口狠狠一缩。
纪香浓不以为意地望了望四周,叹了口气说:“我家里有甜食,我去给你拿。”
李瑜头上冒了些虚汗,浑身无力,点了点头,“唔。”
“嗯,等我,很快回来。”
这是纪香浓今天第二次说等我。第一次是回复消息给那个勒索的人。
李瑜的房门没有关,他很清晰地听见纪香浓小跑着回去,又匆匆开门回来。
他在等她。
等一个人的体验是李瑜从未有过的,比他想象中更使人欢喜愉悦。
其实他低血糖不算十分严重,只不过今天身体收到的陌生信号太多,令他接收不住,四肢发软。
纪香浓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她不仅拿回了几块巧克力,手上还捏着一只粉玫瑰。
将巧克力递给他吃后,走到墙边,把画插进了一个空的玻璃花瓶里。
“这个花瓶很漂亮,我那束粉玫瑰开得特别好,送你一支。什么颜色都没有,还以为你在家里拍黑白电影。”
纪香浓针织外套的袖子稍微长了点,袖口将手遮住,只露出手指。显得她气质更加柔和,柔和得仿佛能包容一切。
任何事都不会让她惊恐失措。
那花瓶是他亲手做的,还滴了几滴血混在里面。他将那花瓶当成自己的心脏。
原本打算死去那天陪着他一起进棺材的。
花瓶后面是一面浅灰色的墙。她迎着灯光站在墙下,手中是那螺旋状的诡异花瓶。
这一刻他想到了一幅画,叫做《圣女簪花》,讲的是古代活人祭祀时,圣女给作为祭品的奴隶头上插了一束小白花。
他觉得这场景有些相似之处。
她将一支花插进了他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