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大元愿意每年奉上羊两万只,牛五千头作为歃盟的条件。”金仕元增加筹码,趾高气昂地说道。
“哼,金仕元,区区两万只羊,五千头牛就够了么?你以为我大宋是要饭的不成?”左丞相陆秀夫首先站出来斥责道。
“这,陆丞相,本使听闻陛下仁爱,我主深以为然,而且我大元也有在江北地区设置榷场的打算,这样既增加了兄弟之国的情谊,又能造福黎民百姓,岂不是美事一桩?”
“既然是要造福百姓,那就让甘麻剌退回漠北,两国之间也少了刀兵之苦,岂不更好。”文天祥说道。
“文丞相,我主说了,只要两国达成和议,我们一定会兑现诺言,将牛羊双手奉上。”
羊在哪?牛又在哪?还在草原上吃草吧。
“金仕元,你丫的是来搞笑的么?说了半天,这两万只羊、五千头牛居然还没带过来,你莫非是想白漂一把不成?”老将军张世杰鄙视道。
随着张世杰的声音落地,宋宫大殿内一片笑声。
“启奏陛下,鞑子实乃一群虎豹豺狼,其言绝不可信。”有耿直的大臣出班劝奏道。
“臣附议,鞑子狼子野心,陛下绝不可与虎谋皮。”
“臣等附议,陛下请降旨扑杀此獠。”
更多的文臣武将加入到讨伐鞑子的行动之中,一时间,金銮殿内显得有些嘈杂。包括那些站在殿外的低级官员们也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
“金仕元,朕不缺这点牛羊,回去告诉甘麻剌,想和谈就要有和谈的诚意,如果没有诚意,那就战场上见高低吧。”赵昺道。
“陛下,这是何意?”金仕元问道。
“何意?哼,你回去之后先让甘麻剌送来战马十万匹,然后再说和谈之事。”
草原上除了牛羊,还有骏马啊,这才是宋朝最缺的。然而,作为鞑子使臣的金仕元还是挺狡猾的,绝口不提战马的事情。
难道骑着牛去打仗,还不如骡子好使呢。
“皇帝陛下,恕本使直言,十万匹战马绝非小数,我朝根本拿不出来如此多的战马。”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谈了,送客。”话不投机半句多,赵昺一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和谈也是需要时机,需要条件的。
不管是宋辽、宋金,以及忽必烈争夺大位期间和宋朝短暂的和平期,都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或者势大一方无暇顾及的情况下进行的。
如今的情况正好相反,大宋兵强马壮,兵锋正盛,反观蒙元除了要应对其内部阿难答的叛乱之外,还要防备宋朝渡江北上。
宋朝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以随时发动攻势,而双线作战的蒙元亟需一个缓冲期。
这便是蒙元新皇甘麻剌遣使临安和谈的目的。
“陛下且慢,我主说了,只要元宋之间能划江而治,并且结为兄弟之国,我主不惜释放德佑皇帝和全太后。”就在金甲武士进殿准备把蒙元使者叉出去之际,金仕元大声说道。
“……”
金仕元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断了朝臣们的议论。
静!
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静得令人窒息,似乎连心跳的声音都能被这寂静的气氛吞噬一般。
赵昺可以不要牛羊,但不能不要便宜老爹的正宫娘娘以及自己的皇兄啊。
这是一道难题,而且是难度系数极高的难题。
赵昺面临的情况和高宗时期“迎回二圣”又有所不同。“迎回二圣”毕竟是宋朝单方面或者说岳帅所倡导的,但今天却是蒙元一方主动提出来释放宋朝的皇太后和皇帝。
这就相当于把球踢给了赵昺,就看赵昺你接还是不接了。
接了,就意味着要和蒙元和谈。不接,那就更不得了,属于“不孝”,属于“大逆不道”。
连自己的兄长、母亲都不顾,滚滚凶言,绝不是赵昺可以抵挡得了的。
皇帝也不行!
此事关系重大,可以说进亦忧退亦忧,赵昺一旦处理不好此事,后果难以控制,甚至连皇位都坐不稳了。
“居然忘了这茬了,踏马的,狗鞑子果然狡诈多端。”
本以为能够轻松应对蒙元使者的赵昺,因过于自信,并未事先与朝臣们商议此事,以致事到临头追悔莫及。